妫宁松了口气,目光露出些喜色:“然后呢?”
“关冲穴”“翳风穴”“神堂穴”“天池穴。”“会阴穴”“大椎穴。”“关元穴”----------------。
现在赢越的伤势主要是经脉受损,所以,必须要不停地用针打通穴位才能不使心脉气结。
金蝉此时也在屋子里,按着公子昭的吩咐,将北沙参、巴幹天、熟地黄、茯神、墨旱莲、天门冬、玉竹、川穹、红李根、白榄根、荆芥,几味药用参汤煎来。
“阿宁,我现在的手好多了,你休息一会吧。”公子昭看着她一丝不苟的扎着针,可她本身体也不好,施针是极费心神的。
但妫宁却摇头:“我想你输真气比我更累吧,我不要一个人在一边干着急。”
知道改变不了她的注意,只得由她,一天一夜的施针下来,两人都近乎精疲力尽,可幸,赢越算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第六日,公子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被这场解毒消磨殆尽了。
“我先回**楼了。”祁阳殿门口,他挥手作别。
妫宁跟了上去:“我――”
他笑着回头:“师父给你一个月时间,我相信,阿宁是个好徒弟。”
公子昭叹息,他不是故意要逼她,而是因为,此时的她留在赢越身边,根本不会有好下场。
河图洛书,早已记载了兴衰,她身为钥匙,离开赢越越远才是越好的。
走在大街之上,妫宁眼中茫然的看着前方,一条街上,来来回回,也不知走了多少遍,也不知道只此时该回宫,还是在祈王府等候着他醒来。
“小心!”
面前一辆马车驶来,被一股力道的拉着一个转身,刚好避开。
妫宁有些神游的看着刚才救她之人:“晏术。”
晏术看着她,有些责问:“明明看着前面来走路,还差点撞上。”
“谢谢。”她淡然的回他一句,转身又想走。
晏术看着她,这条街再转一个弯,便是祈王府了,可是她却在这里走来走去了好久。
晏府中,箫玉跪在佛堂之中不断的诵经祈福,最近的她一直在这佛堂一直静心祈求。
晏术路过佛堂,没有说一句话的默然离开。
“将军。”一女子从佛堂一头走了出来,容色如花,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着来到晏术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那女子轻笑:“我是看郡主姐姐一大早的就在这里跪下了,心中好奇姐姐到底想跟佛祖求什么?”
晏术眼中一冷:“自己的事不管好,倒是来操心她了。”
那女子委屈的看着他:“巧芸只是好奇嘛,身为晏府的二姨奶奶,我自然是要看看姐姐在做什么,自己也好跟着做嘛。”
晏术冷然道:“你只要养好你这腹中的胎儿便行,谁要你这么多事的。”
巧芸咬着唇,眼带泪光的看着他,谁知他理也不理的便离开了。
佛堂中,萧玉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外面的谈话,面色不改的继续诵着经。
几月前,这被晏术安置在城外的女子如今又回来了,可是对她箫玉而言,他喜不喜欢巧芸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
自那夜过后,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从未变过的冷面相对。
她不再奢求,也不再期盼什么,谁对谁错她也不去计较了,只是静静的守着这岁月,慢慢看过这时间流逝。
公子昭的医术不同于寻常大夫,经过六天诊治,赢越腿上的经脉已经几乎疏通,只是尚需要些时日静养。
赢越醒来那日,妫宁还是选择了守在他身边。
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靠在躺椅上便睡着了。
赢越睁开眼,这几日迷迷糊糊中,他虽不省人事,但是一觉醒来这脚上的知觉却恢复了。
不必想,这天下有这本事的人,只有他一人。
赢越拿过被子替她盖上后他便也下了楼。
这份寂静的互伴,心中倒映出的寂寥也越来越多。
赢越刚一下楼,便看见云风扬来了,他笑着看着他:“祈王哥哥,好久不见。”
没有过多惆怅寒暄,赢越亦是一笑:“好久不见。”
云风扬与他一起坐下,说道:“今日来此,是想让祈王哥哥拿出好酒,我们一醉方休,庆祝腿上之毒已解。”
“这么好的雅兴?”赢越苦笑看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好事。”
“是好事,今日我上书辞官,皇上应允了。”
赢越听后:“你辞官了?”
云风扬点头失笑:“本来就是闲差,还诸事限制,烦啊,不如舍去。”
“你爹同意。”
云风扬苦笑了一下:“安王已经劝皇上做一个守城之君,让息国臣服于出国了,前些日子看着我爹和晏术对峙朝堂,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便提前递了请命书,这朝堂这般样子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赢越眼中顿时默然,声音有些落寞:“朝堂纷争在所难免,息楚之争也是顺势而来成。”
“是啊,在所难免,或许离开朝堂看的不那么明显了心里好受些当个老百姓,管她楚国息国,照样过不是。”
赢越点头,收敛了心神笑道:“既然想醉一场,那好,我们去金鳞雅居。”
云风扬点头。
酒到半巡的时候,云风扬含着醉意苦笑:“人世多愁,借酒消愁亦是无法,正所谓相见真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祈王哥哥,你以后可要好好的。”
赢越同样苦笑了一番:“风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云风扬摇头,语气充满苦涩:“没事,哥,喝酒。”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赢越陪着他酒杯一杯一杯的下肚,整个渐渐倒在了桌上。
已是夜晚时分。
舒桑榆走了过来,看了看云风扬,对赢越说:“云公子已经醉倒了,王爷你也别喝了吧!”
手间还执了一杯酒,赢越渐渐放下,点头,说:“桑榆,你把他扶去休息吧!”
舒桑榆点头头,见他起身要离去,忙说:“王爷,外面下雨了。”
赢越闻后,只道:“拿把雨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