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萝走过去在他鼻息下一探,转头说:“已经咽气死了。”
竹绡低头看着自己扶着的人,冷冽的说:“别装了。”
闵萝一怔,看着妫宁在竹绡怀里睁开眼,神色无异,原来她刚才是在装晕:“我的茶和迷药她都中了啊?”
迷药,她手中有楚曦昭给她的红珠,区区迷药又如何。
竹绡冷笑了一下:“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杀了她,她就活不了这么大了。”说着,他看向尹修染:“尹大侠,你还是管好你的裤腰带吧!”
尹修染一听迷惑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腰带什么时候断的就剩一根线连着了,再看着妫宁露出一衣袖的匕首,不禁感叹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手,要是刚才她一把匕首插进自己肋骨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吧:“不愧是帝都第一杀手啊!”
睁大了眼睛的兀自站好,妫宁说:“要不是因为你出现的时候身上没有杀气,我一定在你的剑还没搁上我脖子时就先要了你的命。”
此时闵萝笑几声:“九公子让我们借今日的机会对你下手,姬主子可是以身相许的求我违背命令啊――可是现在看来,姬主子还真是多虑了。”
妫宁听后,想起那晚姬酒深醉酒回来时的模样,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竹绡一记冷眼扫过去,很是愤然:“师傅就陪你喝了一次酒,怎么就变成了以身相许。”
闵萝一滞,有些潸然的将头转到一旁:“真是护师心切啊!”
尹修染大笑:“喝一次酒就能把你收买,闵萝你能有点追求吗?”
闵萝倒是很好奇:“那你又是怎么同意演这出戏的?”
“我啊—――”尹修染一脸得意:“我家小七洺亲自说了要给我洗澡我才答应的。”
闵萝这一听后,震惊的只差没目瞪口呆了:“—――”
妫宁也是一怔,她望向竹绡,一副纳闷的模样,竹绡却是从容的告诉她:“七洺作此牺牲,你该好好谢谢他。”
竹绡的走到窗边,朝着天上一望:“三拨人马,看来这林庄越来越乱了。”
妫宁问:“哪里来的三拨?”
竹绡:“还有楚曦昭。”
她顿时大惊:“什么!”
尹修染说:“藩阳候和君戚都安排了人乱,可是这太子殿下来凑什么热闹。”
竹绡说:“楚曦昭的目的不明便暂且不用管他,我们依着计划行事。”
闵萝和尹修染这时都点头。
这边刘廷业和高阳旭带着这些信件离开林庄时,四面而来的黑衣杀手便冲了进来,
这没有人出事但是这场混乱不假,一经传出去,那在帝都也是一片渲染的,也正如所料,这林庄里两队人闹得不可开交,九烈阳却独自来到后院,在推开门后便闻到了屋中的血腥。
他眉间妖娆的问坐在那里的闵萝:“妫宁?”
“死了。”
那边墙上,正是一大滩的血迹,他微微眯眼,问:“尸体?”
闵萝撇唇:“尹大侠带出去了,不是说让帝都的人认为东宫的未来太子妃是被刺客给杀死的,这样才会震撼帝都吗?”
九烈阳看着她,眼中一扫冷漠:“我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尚未确认,你们竟然就将尸体带走,难道不是在掩饰什么吗?”
“并没有。”闵萝笑着站起身来,看着他问:“九公子,屋外的花香可好闻。”
“—――什么意思。”九烈阳皱眉的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探索的走进了她两步,却在她面前停下的时候,一把剑过心而入。
尹修染面色不改的抽回剑,在九烈阳站不住要倒下的时候将他扶着坐下。
鲜红的血液从胸口处不停的喷涌而出,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你们竟敢――”
闵萝望着他:“方九言之子九烈阳因为知道薛家杀害自己父亲的秘密,所以被灭口而杀,到时候藩阳候必然会想尽办法替你报仇,九公子,你的死也是有价值的。”
“是小酒让你们这么做的!”他捂着胸口,嘲笑般的口吻:“我早该明白他不会动她。”
闵萝苦笑:“你是应该早些明白。”
九烈阳渐渐惨白的脸,越发愤恨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会后悔的。”――
林庄的一场混战,终是让这件事闹大了,藩阳候看着自己故人之子的尸首时,差点没昏过去。
姬酒深在一旁安慰着,那具没有血色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他至始至终都没正眼去看。
在脱离了林庄后,高阳旭立即就包围住了薛府,藩阳候刘廷业活捉了几个刺客,可在带回帝都审查的路上,所捕捉的那几个刺客都是无一例外的咬舌自尽。
而此时在薛府的薛良山倒是不担心,在得知了九耀死了后,他便觉得只要没了他,自己必然不会有事,就算是有谋杀方九言的嫌疑,那也只能是没有实证的,至于刘廷业,他亦可说成是痛心与九耀之死信口雌黄的栽赃所为。
他还认为,自己这忠心,龙椅上的那个人必然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而至于楚曦昭,那日也同样带了人到林庄,可是他就仿佛是去看一场戏的。
这日在公主府里,楚曦昭一路到来后在院外廊下向司马成婉请了安。
齐成婉此时神色寂然的缓缓道:“太子,你为何来了?”
“当时我请太后代我向父皇要了兵权,而我也许诺替太后查清十年前云方寺一事,现在,我想我可以告知皇姑这个真相了。”
齐成婉此时却懵然转头:“我不想知道了。”
“太后。”楚曦昭讶异的看着她柔美的面颊,再看着她眼中凄凉的神色:“皇姑不让我说,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还不知道,但是也不想知道了。”齐成婉起身,便朝着自己屋中走去。
“太后。”楚曦昭一路跟着:“太后是怕面对谁?”
“太子,既然哀家帮你得了兵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其余的――哀家不想插手也不想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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