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罡的神态,黄月英先是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对旁边的“小三”吩咐道“你去旁边的酒泗叫老爷回来,如他正跟友人在一起,方才所事万不可多做言语,只说,我叫他有事商量便可。”
此时“小三”头脑简直跟糨糊差不多了,明显韩罡跟夫人的神态都说明了什么,但是他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要说夫人研制的东西没有一千也够八百了,甚至连自己会动的牛,马他都见过,这个手弩又算的了什么稀罕物?
想不明白的“小三”,也不的多问,听到“夫人”的吩咐,忙应了一声,豁达的转身快跑了出去,按照他的想法,想不明白就不想,省得惹出满脑袋的烦恼。
这面小三更走,黄月英想了想后,微笑着对韩罡说道“小罡,你来到我茅庐,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想过日后有什么打算?”
正沉浸在手弩震撼中的韩罡,猛然听到黄月英如此问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道“难道是要赶我离去?”
想到此处,韩罡忙收起复杂的思绪,平静的回道“回夫人,在下先是被诸葛均恩人救起,后又受先生活命之恩,理应报效诸葛家,侍侯左右,但是,如夫人不愿见此,在下会巡游四海,以求出身后,再行报恩。”
对于韩罡的回话,黄月英并没有多做表示,而是继续微笑着问道“按照你所说,方今天下群雄割据,寒门想要出人头地,多走戎马之路,我这里打个比方,如你所效忠的主公有着少量这样的手弩,也放心的交到你的手下,但是却只够几百人配置,完全不能形成规模,你率领此军,该如何作战?”
韩罡听着这明显带有考校意味的话语,不由一愣,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还没走呢,对方竟提前考问了起来,猜不出黄月英目的到底是什么,韩罡也不好揣摩,但是却还是谨慎的追问了一句“敢问夫人,对方是什么兵种?地形如何?”
听到韩罡的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见黄月英眼睛一亮,带着“果然如此”的神色,开口说道:“你所率领的弩兵足有三百,于山林处遭遇俩千骑兵。”
虽然黄月英的问题补充了出来,但是韩罡却还感觉十分不全面,先不说气候因素,单就是双方士气问题就没有点明,如果是三百残兵,即使是拿着精致的手弩又能有多大的作为?山林适合弩兵打伏击没错,但是如果是在天干物燥的情况下,被对方烧山,岂不是全要死在里面?这种情况韩罡在前世出任务的时候,可是遇见过的,容不得他不记忆犹新。
想了想后,韩罡就着黄月英说提到的“遭遇”字眼,小心的回答道“如是遭遇战,则对方想必是行军当中,燃火器物虽不至于没有,多也没有多少,但是却也不得不防,我会率领三百弩兵,于潮湿隐秘的树木地带,打对方伏击,如对方放火烧山,势必会阻碍战马追击,那时我定可安稳退去,待对方放松警惕后,再寻觅战机。”
此话一出,黄月英利马瞪大了双眼,意外的神色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已经自认为很是高看韩罡的她,想不到一名九岁的孩子竟然能有如此见解,要知道刚才战例虽然问的随意,却是战场上时常出现的情况,同样韩罡的回答根本就不是一个没经过真正战事的人可以说出口的,但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又哪来的令兵经验?又如何将基本的丛林对战,解答的如此详细?
看着对面黄月英的神色,韩罡不由一阵疑惑,他想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对战解答,为何对方会露出这样一副神色。
突然,这个时候,被遗忘在一旁的诸葛瞻疑惑的问了一句“娘亲!四哥回答的不好吗?您怎么不说话啊?”
沉寂的二人,闻听诸葛瞻的话语,无不向着这个五岁的孩童看去,还没等韩罡抱怨这个被强加的“四哥”称呼,猛然,韩罡恍然大悟,有着成年人思维的他,对于眼下自己孩童的身份还不能适应,经常会作出小孩子根本就可能作出的事,或者说不不该出口的话,如今一看到诸葛瞻矮小的身体,韩罡猛然间记起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而已。
但是,话已出口,又该怎么挽回?刻意解释难免会叫对方更加疑心,要知道对方不是别人,可是诸葛亮的夫人,才智不下卧龙的黄月英啊!
想到这里,韩罡的面色上多少带上了几许的不自然,此时黄月英似乎恢复了平静,只听她又追问了一句,“如是在平原上,你的三百弩兵,遇见俩千骑兵又当如何?”
听到黄月英再一次问,韩罡知道这次怕是难以挽回自己特异的现实了,因为黄月英此时的问话,已经趋向于严肃了,严肃当中更是带着期待的语气,说明显说明,对方已经不把他当作一个孩子了,既然如此,韩罡又何必保留?
只见韩罡沉思了一下,才平静的回道“如是那样,我会下令命兵士毁去手中手弩,然后开始逃亡。”
说到最后,韩罡也是苦笑不已,想在平原上遇见骑兵,那还打什么?三百弩兵一没城防监守,二没战马相助,三没人数优势,恐怕那个时候,能活下去就算不错了吧?
这倒不能怪韩罡如此回答,想这个问题本身给的因素就不太多,韩罡也是按照常例作出回答,如真正上了战场却只能看当时各方面情况而定了。
对于韩罡的回答,黄月英当然早就猜的出,才智非凡的她当然明白那根本就是必死之局,刚想开口继续说什么的她,突然一愣,因为她想起了一时之间被她忽略的一句话,“我会下令名兵士毁去手中手弩。”
这句话背后引申的东西可就多了,如此一来,对方肯定不可能靠着缴获的手弩从而制造,从另外一方面讲,可以说保护了此手弩技艺不被窃取,以便日后在以此为奇兵。
就在黄月英沉思韩罡的话语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对于来人脚步无比熟悉的黄月英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夫君回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诸葛亮爽朗的笑道“不知夫人,召我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随着话语的说出,诸葛亮已是来到了院子内,待看到韩罡手中的物件后,像似有所察觉般,同样带着一丝激动神色开心的微笑了起来。以他的才智已经从场中各人的反应,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于此时,黄月英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韩罡,不等他开口问候自家夫君,已是率先开口道“小罡,你暂且同“小三”带着瞻儿,于前院玩耍,我跟老爷有事相商。”
听到自家“夫人”如此吩咐,在看了看她似乎喜上眉梢的神色,才智过人的诸葛亮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单单一具连弩研制成功,按照他对夫人的了解,恐怕也只是研制成功的时候能兴奋一下,但这也仅仅是因为兴趣爱好的原因。
要知道,早在俩年前,夫人改良大型攻城机弩成功后,也只是高兴了不大一会而已,如今却是为何?
韩罡同样也是迷惑中,想刚才黄月英所有的问候都颇为奇怪,正等待着黄月英说出她的目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这句话语,微微愣神后,韩罡先是看了看,正用期待神色看着自己的诸葛瞻,无奈的想到“孩童时期还真是美好,一心只想着玩耍,不用操心别的事物。”
想到这里,韩罡也不拖沓,恭身一礼后,便放下手中的连弩,上前牵住诸葛瞻的小手,随着“小三”出了院子。
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黄月英微笑着收回目光,对着一副颇有兴致模样的诸葛亮,轻声问道“不知夫君觉得那孩子如何?”
黄月英的话语才刚出口,诸葛亮便大概猜出了夫人心中所想,并不急忙回答,而是带着期待的神色,轻声问道“敢问夫人,适才我不在的时候,那少年可是有特异的表现?”
夫妻二人都是才智出众之人,说起话来就是方便,听到诸葛亮的问话,黄月英微笑着开口道“适才我观那孩子似乎对手弩感触良多,于是我一时兴起,便考问起来,哪曾想………………”
随着黄月英的叙述,诸葛亮面色上满意之意越来越浓,到最后已经完全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看着夫君如此神态,黄月英微笑着开口说道“此子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韬略,也算十分难得,依我之见,夫君不如收了这个弟子,悉心培养,以求将来可继衣钵传承。”
听到夫人的话语,诸葛亮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笑话道“莫非夫人也看好此子?如是那样,我岂不是夺了夫人爱徒?”
诸葛亮调侃的语气任谁都听的出,夫妻二人似乎也经常如此,只见黄月英不介意的说道;“夫君说笑了,想此子爱好什么咱们还不确定又如何因材施教?再说,切不说我之技艺他肯学不学,单就说拜一女子为师,就不是谁能接受的了的,如夫君收了这个弟子,到时候咱们夫妇谁教什么,还不是看他爱好而言?”
黄月英话语说的恳切至极,容不得诸葛亮不重视,只见诸葛亮想了想后,才说道“此子品性还需观察几日,如到时此子品德具佳,再说此事也不着急。”
还需观察几日?听完诸葛亮的话语,黄月英不由疑惑起来,但是才智非凡的她在沉思了一下,还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要知道,韩罡来到这茅庐也有三月有余了,要说诸葛亮如此谨慎之人,并没有在意,而是任由韩罡呆在这里,谁能相信?从韩罡身体完全康复那日,诸葛亮没有将之送走,就完全可以看出去中端倪。
“恐怕还是那孩子面带早夭之相的原因吧!过几日,水镜先生就要回来了,精通相术的他也许能详细的解释此子奇异的面相,哎!可怜如此美玉。竟要蒙尘啊!”
二人都是才智过人的人物,虽然话语之间没有点明要害,却也多多少少猜到的原因,场面为之一静。
半晌过后,只听诸葛亮宽慰道:“夫人不必过于伤感,想那少年虽然面带早夭之相,但是去印堂天灵处,却是生机昂然,想必加以时日,面相上定有改善的。”
似乎被诸葛亮的话语所动,黄月英勉强笑道:“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