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诽谤(1 / 1)

我在房间里喝茶,上网,看厂里邮件,顺便逛逛论坛。接近五点,我下楼,帮着妈妈布置餐台,妈妈去拿出了三瓶茅台,老Mike好这一口,他对这种烈酒有着特别的爱好。

五点半的时候,大开的门口,欧总的车子到了,Mike圆滚滚地下来,我热情地欢迎他到来,欧总满脸含笑陪在Mike身旁,时不时的用他那,别人看着睿智,我看着猥琐的眼睛看着我。我带着Mike进了家门,在客厅坐了下来,我给Mike倒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他说:“Cindy,你还记得我的口味,连温度都刚刚好!”刚开始我是用笔记本记着所有客户的爱好,但是之后我发现就如同驾驶一样,这些关注的东西是印刻在脑海里,随时调用。

他走到电视背景墙旁边的柜子前,里面有一张我们家的全家福,那是我第一年走进这个家庭的时候照的,其他人都笑得很开心,唯独我拉长着脸。如今却是倒了个个儿,我不管高不高兴,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需要高兴的时候,一定会扯出笑脸,不过我姐姐现在的情绪……,我转头看向正在看着我的欧总,他看见我看他,对我温柔一笑,我浑身汗毛竖直,我偏过头去看见二楼大姐正冷冷地看着……

“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老Mike的赞叹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多少有些讽刺。

幸亏这个时候黄总回来了,他热情地和Mike拥抱,一起坐在客厅里,问着Mike那些Mike已经复述了无数遍的情况,我和欧总在一旁陪着,时不时地附和上几句。

我妈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黄总带着老Mike一起入席,一桌丰盛的晚餐,富有地方特色,而且相当温情,毕竟能让黄总邀请回府,并且由女婿和女儿作陪的,很少很少,或者说这种客户,基本上不会超过五个。

在这样的场合我充分明白自己是谁,我做好一个陪客应尽的义务,顺便作为黄总的翻译,我尽职尽责的翻译着每一句话,为两位主角添酒,当然也不能省了咱们欧总,我每添一次酒,他就对我看一眼。这一眼,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Mike,你可还记得,十多年前,咱们俩一个肘子,喝掉了三瓶白酒!”

老Mike一听这话,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开始说着他们第一喝酒,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嘴角挂着肘子的汁水,说着承诺,那一次他为冠成带来了一张大订单,给了冠成一次巨大的助益。黄总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说出了他对冠成的功劳。

所以黄总说,在朋友有难的时候,冠成必须挺身而出,哪怕是一起赔,那也是给朋友的。但是他相信老Mike不会赔,因为……他列举了那么多老Mike遇到过的危机,当然每一次危机都没有这次那么艰难。但是他稍稍夸大了那些危机,让这次的危机看起来是很平常,相当地平常。他说:“老Mike,等你搞定了,下次你来咱们俩个老头一起去爬泰山,比比谁先到山顶!”

我又一次领略了黄总的魅力,他能掌控全场,并且让其他人的思维跟着他转的魅力,他能够用他的语言,激起已经接近绝境的老Mike的斗志。

我教Mike说:“中!”让他用这个本地的土话,来回答黄总的邀请。

他学了N回之后,他才学地有点像,在茅台的作用下,他兴奋地说着并不标准的:“中!”这个词将气氛推向了□□,我是一个很好的捧哏。

欧总在那里承诺着,一定给予Mike最大的支持,他会竭尽全力去帮朋友,他教他一个中文词说:“哥们!”所以Mike和黄总是哥们,他和Mike是哥们。

Mike说他和我也是哥们,我纠正他,那叫“姐们!”,所以他最后承认了,咱们是姐们,喝到最后,辈分乱了……那又如何?只要喝地到位了,事情也就到位了!

从餐厅可以看到楼上,而我这个角度刚刚好,所以我一次次地看着,大姐打开了房门,又关上房门。

午夜时分,这个饭局终于结束。老Mike既疲惫又兴奋地上了车子,我们站在大门口跟他挥手道别。

“今天都累了,快去睡吧!”黄总说,我和欧总都点点头,一起上了二楼,我进了房间,放水泡澡。

昨晚就睡了不足三个小时,到现在我已经是累极,爬上床的同时我就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要吵醒我,那需要多大的动静?我不知道。不过我被这个动静给吵醒了,我的门像是被人踹了一样,我披上睡袍在腰里打了个结,我拉开了门。在我面前的是我大姐,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眼袋浮肿。而她身后,则是拖着她手臂的欧总。

“要我亲口问这个小婊‘子么?”她对着欧总吼着,对于这个称呼我一头雾水,但是看这情形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必须冷静下来。

我沉着声音对她说:“你是我姐姐!”我提醒她注意措辞。并且使劲地将她推出去,我将房门带上,说:“什么事儿!到楼下说!”我需要稍微掌控一下局面。

我往下走,这个时候爸妈也走了过来,我妈将大姐搂住,大姐哭着扑在她怀里,我领头到了楼下,家里的阿姨很懂事,没有任何动作。我坐在了单人沙发里,脚翘在茶几上。

我妈搂着姐姐坐在三人沙发上,爸爸坐在姐姐旁边,用他昨天抚摸我头发的手,抚摸着姐姐的头发。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再严肃的父亲,也会舐犊情深。

欧总走到姐姐面前说:“莉莉,你听我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大姐哭着大声地喝问:“欧峻峰,你当我是瞎子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十二年的感情啊!你叫我怎么接受?我怎么接受?你居然睡我的亲妹妹!你还是个人吗?”她控诉着说完这些话,这话震惊了再坐的每一个人,也许需要将大姐和欧总排除在外。

我怎么都坐不住了,她只有一个亲妹妹,就是我。但是我从来没有睡过眼前这个一条腿半跪,一只手摸着妻子腿的男人。从严谨的角度来讲,我从来没有睡过男人,当然也没有睡过女人。我有些意外,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我居然还有心情自嘲?

我站起来,对着我姐姐说:“你特么听着,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我没那种胃口睡这个恶心男人!他才是婊‘子!”

“莉莉,你看,一切都是你瞎想出来的!我和嘉欣一直不对付,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欧总这样跟他老婆解释。

“你还要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她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妈陪着她到二楼,她拿了手机下来,她在我们面前打开了手机,递给欧总看。欧总看见之后神色大变,跌坐在地上。

我爸拿起了那个手机,他看的时候,我看见脸色越来越差,我走过去,我从爸爸手里接过手机。里面是几个截屏,微信的截屏,那个头像是我用的一直灰色垂耳兔的头像。里面写的那些东西,不堪入目,能写出这些东西的,被称为婊‘子,绝对不为过,或者应该称之为,婊“子中的战斗鸡。

“宝贝,你睡了吗?我很想你!想地都快疯掉了!我想着你呆萌呆萌地躺在我身下……”

“亲亲好老公,我也想你,我都……”这些话,我居然无法完整的表述出来,整个比24K的纯金,还黄。

这样的话,有几个屏幕,我认为这样的对话只有存在于文学创作里,还是那种非主流的文学创作里。我姐挂着泪的脸质问我:“没话说了吗?你说啊!你到底有多贱?你有多贱?”

我怒火从胸口升起,将手机使劲地砸到欧峻峰的身上,骂他:“王八蛋!”

姐姐上下齿奋力地咬合,从齿缝里,硬生生地挤出字说:“这些不要脸的话,我已经存在了电脑里!你以为摔了一个手机有用吗?”

我看着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说:“很聪明!太特么聪明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诈骗就是头像诈骗!微信里可以利用头像来诈骗。”

“你别为自己狡辩!谁需要冒充你的头像,跟他发这种消息?”

“我特么用自己的头像,跟他发这种消息才是脑残了呢!你需不需要我告诉你点什么?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嘉欣!”我爸爸喝止了我。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他的脸涨得通红,不能说,我不能说。可是这样的侮辱我怎么承受?我只能再深深地呼吸,我姐姐开始罗里吧嗦控诉我,她是怎么样发现自己男人不对劲,怎么样……

我没兴趣听了,我站在那里跟他们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兴趣听了,我累了,我要睡觉!”我往楼上去,我面带冷笑地看着欧总看了一下之后说:“你把个渣男当成宝,我对捡垃圾没兴趣!”,我回了自己房间,将自己放平在床上,继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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