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达一反常态,竟然表明态度,让我接着说下去。w★wくw .★8√1くz√wく.
我暗暗有些惊慌,莫非茅达已然想好了应对之策吗?
我大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茅一真人所中的毒物,乃是一种来自贵州云南一带的毒药,名叫七彩毒菇,一般人吃了这种毒菇,并没有意志力,任人摆布。不过对茅一真人来说,这种毒菇虽然厉害,但茅一真人道力深厚,还能坐在椅子上。不过尸毒与七彩毒菇双管齐下,使得茅一真人失去了行动能力,也不能说话了。”
楼小石问道:“七彩毒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
我道:“我以前在湘西一带走动,见过这种蘑菇,乃是一朵颜色七彩的毒菇,食用之中会出现幻觉,失去意志力。”
楼小石眉头一皱:“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毒菇,真是闻所未闻,听起来也是胆战心惊啊。”
茅达故作惊慌:“不会,真人竟然是中了这种毒药。不知白云子前辈,可有解救的办法呢?”
茅达态度诚恳,十分地真诚。
我冷笑一声:“茅达,僵尸是你带来的,七彩毒菇就是你喂给老真人服下的,你现在问我有没有解决之策。贫道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茅德成叫道:“你这老东西,我师哥名声在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这脏水泼在他身上。你……你有什么凭证!”
茅达挥手示意茅德成退后:“白云子前辈必定是精通医理,了解世上的各种毒药,所以才能看出掌教真人身体的隐情。您老人家能站出来说话,茅达心中感激不已。这是这件事情,牵扯到本门中一件极其难言的丑事啊。”
水道人袖子一甩:“听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了?”
茅达叹了一口气,极其为难地说:“这事情自然与我有关系的。我茅达没能早日察觉到奸诈小人的计谋,才害得掌教真人受伤,心中愧疚得很啊。”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茅达说起假话,也是情真意切啊。
楼小石、水道人、古玄黄三人态度也生了改变。
古玄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为了掩盖门派之中的丑事,这才阻拦白云子讲明当中的隐情的!而驱赶僵尸伤害茅一真人,在茅一真人药物中下七彩毒菇的贼子,另有其人。”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清楚茅达所做的一切,可偏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我数次指责茅达,都未见茅达变脸,原来是他早已想好了对策:“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了。”
茅达又是叹了一口气,痛心疾地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只希望几位能够明断是非,替在下主持公道。好叫那滔天的脏水离我远一些。”
水道人捻须道:“你放心,若茅一真人受伤中毒与你无关,我等自然会为你证明清白。”
茅达感激不已,双手一拜,眼睛一红,几乎就要落泪了。这份演技,的确是出神入化,令人折服。
茅达道:“掌教真人乃是在山洞中闭关修行,被人探听到修行的时间,引了一只银僵伤害了掌教真人。本来,掌教真人不会输给银僵,但是闭关修行,法器不在身边,道力也不及平时的三成,所以才被银僵所伤,中了很深的尸毒。”
楼小石道:“没错,刚才我也在想,以茅一真人的实力,银僵未必能够伤到他。不过,若是茅一真人闭关之时,被银僵偷袭,便说得过去了。”
水道人道:“知晓茅一真人闭关时间,闭关地点的人,一定是茅一真人的身边人,或者是他信任的弟子。”
茅达道:“没错,正是掌教真人的弟子!茅一真人中了尸毒后,便自己开了些药方,用来调解尸毒。可是就在这些药汤之中,被人下了毒药。到了今日,也就是刚才,我才知道,原来掌教真人的药汤之中,被人吓了七彩毒菇这种可怕的药材。”
茅达说到这里,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我已明白过来。茅达声情并茂,最终是要把矛头引响茅远知啊。
真是毒辣的计策啊。
古玄黄沉思片刻:“能够经手老真人疗伤汤药的人,肯定是老真人相信的人。这两个线索合在一起,我看茅达你的嫌疑最大啊。”
茅达惶恐地说道:“古兄,这也是在下不得不说的原因啊。这事情本来说是天衣无缝的,好在苍天开眼。我茅达找到了一些药渣,而且在几天前抓住了一些僵尸,当时偷袭掌教真人的银僵就在那里面。那只僵尸可以帮助我自证清白的。”
水道人捻须:“前几日万福宫下摆下了北斗大阵,五百弟子出动,原来是去擒拿僵尸的啊。”
古玄黄道:“快把药渣和僵尸带出来。”
茅达从身上取出了一包药渣,又吩咐茅德成把僵尸带出来。
古玄黄接过黑布袋装着的药渣:“这药渣是从哪里来的?”
茅达道:“是每日给掌教真人疗伤熬制汤药剩下来的药渣,有一部分被人处理,只剩下这一些了。”
我望了一眼茅远知,他的眼睛无神,几乎死灰,看起来已然绝望了。
我心中五味杂志,越往下说下去,茅达将会远离这个旋涡,而茅远知将会掉入旋涡之中。
古玄黄接过药渣:“白云子前辈,你来看看药渣里面,是否有七彩毒菇这种东西。”
我找了一些,的确捏出一丝黑色渣子:“这就是七彩毒菇,吃下去之后,令人产生幻觉。”
古玄黄、水道人、楼小石三人对视数眼,皆是点头。楼小石道:“看来,茅一真人的确是中了七彩毒菇!”
茅达道:“是啊,这毒菇乃是掌教真人最相信之人放入汤药之中的。谁都没有想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正说着,只见茅德成与几个弟子一起,用一个粗粗的铁链,绑着高大魁梧的甲奴往这边而来。
甲奴身上散着尸气,肌肤更是呈现出死人才有的病态白色。众道士被甲奴所吸引,一多半人没有见过僵尸,而见过僵尸,很少见过银僵。
甲奴身上系着铁链,额头上还有三张符箓压住。
甲奴虽然深受重伤,但依旧腰板笔挺,缓缓走来,最后停到高台下面。
茅德成紧张地看守甲奴,另外的弟子也散步四周,准备了缚尸绳,随时提防甲奴爆,做好擒住的准备。
茅达双手一拜:“这便是那只伤害我师父的银僵!”
古玄黄扫视了许久:“没错,的确是银僵。银僵虽然受伤,但是身上的尸气与一般的僵尸不一样,是千真万确的银僵。”
水道人捻须说:“是银僵,和我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但的确是银僵。”
楼小石道:“茅达,这身材魁梧的银僵,又如何能够证明你的清白?证伪白云子所言,这银僵并不是你所带来的呢?”
茅达道:“几位看看便知。”随即喊道:“德成,将银僵身上的铁锁与额头上的符纸都取下来。”
茅德成叫道:“师哥,若是取下铁锁与符纸。银僵伤人怎么办。这可是……银僵啊。”
茅达冷笑一声:“不过是一只受重伤濒死的银僵,不用担心。这高台之上,皆是捕鬼镇尸的高手,岂会任由一只银僵胡作非为呢?”
茅达要放甲奴自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心中颇为纳闷。
古玄黄道:“这只银僵早已受伤,任他自由活动。在下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楼小石也道:“一只银僵何足挂齿,大家齐心合力,要擒住它自然不难的。”
茅德成这才动手,解开了甲奴身上的铁锁,又取下了甲奴额头上的三张符纸。
茅德成当即号令众弟子后退,方圆五米之内都空了出来。
甲奴长啸一声,整个广场上众人都被震惊了,有些胆小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茅达叫道:“你这银僵,休要放肆!”
甲奴目光扫视,最终竟然落在了茅远知身上,拔地而起,落到高台之上,直奔茅远知而去。
我心中一惊,难道茅达是指使甲奴,乘机杀死茅远知的。我很快明白过来,茅达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指使甲奴杀人的。
那他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放出甲奴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甲奴已经奔到了茅远知跟前。
古玄黄喊道:“远知兄,小心一些。”
茅远知并没有后撤,没有半点惊慌,只是眼神更加绝望了。
甲奴奔到茅远知跟前,忽然单膝跪地,双手一拜:“主人,我带您离开这里!”
好毒的毒计啊,我心中大叫,甲奴跪在茅远知跟前,并且大喊主人,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