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搬家(1 / 1)

到了6月中旬,乡下开始收春稻。

路二虎因为做工,迟了两天返回下河湾村,李氏免不了要说几句怪话,说他进了城,也学得奸猾了,晓得躲懒了。路大勇骂了她几句。

路二虎不跟大嫂一般见识,只是下力干活。

路小白没回去,路小花跟着爹爹回村,每天烧饭、送饭,专注伺候爹爹。她现在被小白洗脑,学了一点应付奶奶王氏的办法,每每王氏要她做这个做那个,路小花嘴上答应了,但一转眼就溜了,王氏气得要死。几次之后,王氏也懒得喊她做事,嘴上骂几句,也就罢了。

路二虎担心两个孩子在县城没人照看,特地央了小姨子。周榕便带了小蝴蝶暂住在路家。本来路小白的意思是用不着麻烦别人,她照顾自己、照顾弟弟完全不是个事儿,但路二虎十分坚持,小白只好听从。

果然没过几天,左右邻居就开始流传,说这路家的鳏夫找了个相好的小寡妇,没办婚事就叫小寡妇住到家里来了。言辞十分难堪难听。路小白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随它去了。

路小斐却不依,对周榕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顺眼,还动不动就欺负年方四岁的表妹小蝴蝶。

路小白又把弟弟揍了一顿。

路小斐哭着道:“学堂里同学都笑话我家,说哪来的野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进了门。”

小白大怒,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谁教你说这些野话?”

小斐捂着脸,大哭大闹,“二姐你偏心!你有了小蝴蝶,便不要亲弟弟了!姐,我还是你弟弟吗?!”

“你这傻孩子!”小白看着他脸上掌印,后悔自己打的重了。“我们当然是亲姐弟。我再喜欢小蝴蝶,她也是表妹。你该想着,小姨是娘亲的亲妹妹,来照顾我们是正经亲戚情份,怎么可以听人家胡嚼舌头!小姨是外八路的野女人,那咱们娘亲又是什么好人家的女人了?谁再跟你说这些胡话,你就给我狠狠照他脸上扇!你要不扇他,回家来我就要扇你!”

小斐吓了一跳,“啊?”

路小白其实对姐姐弟弟都不太亲近。路小花是太不用人操心、太懂事了;路小斐则是被宠的啥事都不太懂,耳根又软,性情虽然说得上乖巧,但固执起来,也非常固执。好在现在年纪还小,小白有时哄着、有时吓唬,还能管住他。

小白有时候烦起来也不想管他,就把他甩给路小花。

门外,周榕听了小白姐弟一番话,偷偷又哭了一回。又感激小白十分维护她,越发对她好了。小白自己倒没什么感受,仍是每天在外乱逛,也打听着哪里有门面出售或出租,想着坐吃山空不是事,总要做点小生意。

收稻、种二季稻,忙了有大半个月,路二虎才带了路小花回了花溪县城。

牛车上装了四袋米,三袋白米,一袋糙米。

路二虎指着米袋子:“这是先晒的稻谷,舂了几袋白米。大妹你带两袋回去。”

周榕推辞,“姐夫你种地辛苦,留着给小白姐弟吃吧。”

“今年收成不错,租子缴的也少。新白米养人,大妹你也不要跟我客气,几袋子白米,我都送不得了吗?”

周榕也就不再推辞。但坚持不让路二虎送她返家,小白便赶了牛车送她母女回家。

到了周家,周榕拉着她手,“我知道你对小姨好,你是个好孩子。”

小白有些不自在,“小姨也不容易。世人是最容易对他人指手画脚的,想这些没意思。回头我会跟爹爹说这事的。”

周榕凝眉望着她。

小白也没解释,告辞回家了。

路过罗池家,看着那株桃树伸出来的枝干,想着这人挺有意思,就那晚翻墙来看她一次,之后就踪影全无。她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妥得找他的,于是到现在也没主动联系过他。在她看来,这从良土匪还是接触的越少越好,“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三不原则她要坚持。

晚上吃过饭,路小白单独找她爹谈话。挺严肃的,“爹,这几天小姨在咱家,别人说话可很不好听。”

路二虎一愣,“什么?”

“说你搭上外地来的小寡妇,小寡妇现在进了咱家,马上就要变路娘子。爹,你咋想的?那时候你问我,我就不想叫她来,就是怕人说闲话。我是小孩子,无所谓人家怎么说。爹爹你是要在外面做事的,被人说的这么难听,可不好。”好些话可不适合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复述。

路二虎是老实又不是笨,很快意会到女儿不好说出口的话,很是着恼,“这些人闲得只晓得嚼舌头!”

“可不是闲得!”

“那——你说,这可怎么办?你小姨是不是恼了我了?”

小白很奇怪的看他,“这该爹爹你自己去问她。”

路二虎抓耳挠腮,“这不是……不合适吗?”

小白翻白眼:你叫人家住过来的时候就不觉得不合适了?周榕也很有意思呢,姐姐去世了,家里没有公婆,小姨子是不好住到鳏夫姐夫家的。这个道理她难道也不懂?

“爹爹你是大人,怎么解决问题,用不着我这个做女儿的跟你商量。”意思就是我就汇报到这儿,以后怎么办老爹你自己想办法了。

第二天早上,路小白被一阵鞭炮声吵醒。大怒:这什么人放什么鞭炮啊!

路小斐披头散发的来喊她:“二姐,大姐叫你去堂屋。”

路小白有起床气,没好气的说:“瞧你头发乱七八糟的!去梳好头发!”

“大姐忙咧,没空给我梳头发。”

“你去拿梳子来。”把小斐打发出去,自己忙穿戴好,梳了头发,又给弟弟梳好头发。俩姐弟到了堂屋,只见桌上放了几个礼品盒子,上面放着一张拜帖。

路小白很觉奇怪,问:“谁来送礼?”

“对门新搬来的邻居。”路小花一脸愁容,“爹爹出去上工了,你瞧,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要不要回礼?”

“送了什么?”小白打开礼盒瞧了瞧: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套笔墨纸砚、一盒茶叶、一盒糕点、一盒绢花。小白挑了几朵绢花,把礼盒推给路小花,“这给你。茶叶留着待客或是给爹爹吃。”

又把糕点摆了出来,叮嘱小斐一次不要吃太多。

自己则把那套笔墨纸砚拿走了。

“你看家里有什么?咱们家吃米糕吗?蒸些桂花米糕送去就是了。”

随手打开那张拜帖,见落款是“青禾罗池”,愣了一下。青禾是德州旁边青州下面的县,罗池没跟她说过自己是哪里人,但花溪县不太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

“对门?是原先姓陶的那家吗?”

“是啊。怎的好好的就搬走了?”

路小花忙活了半天做了几笼蒸米糕,带了小斐给对门送去。回来后路小花脸色苍白,急急忙忙找到小白,“怎么办?是那天……那天那个带你去找我的土匪。”

“那又怕什么?他买了房子,好好住他的,我们不去招惹他就是了。”

路小花愁眉苦脸,“我总觉得心里怕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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