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莫晓漳并没有睡着，屋外刘静知加班，不断翻弄着纸张的声音扰的心烦，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敲击计算器或是键盘的声音像是不断在莫晓漳的胸口击打节奏一样，扰个不停。
“玎玲！”手机忽然抖动，发出提示音，整个屋子的某一块被照亮了，莫晓漳见状立刻将手机锁屏，屏住呼吸试探着房间外的一切，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一只耳朵支着，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眼睛睁大。
“没关系，没什么大事，你有时间给我回复。”潘若棋的回复，莫晓漳的心吊在嗓子眼，她紧张地抿了抿嘴，“嗯……谢谢。”
“晓漳咱俩都是几年同学了，你还这么放不开。”潘若棋发过来一个轻轻微笑的表情，“最近在国外怎么样，好久没联系了。”
说是“好久”，不过就是一周的工夫，莫晓漳快速地打着字，“等……有时间再……回，我要睡了。”
“嗯，晚安！”潘若棋的晚安夹带着一个萌萌的表情，是莫晓漳很喜欢的卡通设计，她不禁轻轻戳了戳那个萌哒哒的小动物，发出难得的笑容，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立刻关上手机放到床边。
“二组今天做值日，下午好好弄弄，隔壁班什么模样你们都学着点！大家都没什么区别，你们自觉力怎么那么差呢！”
例行周内校内检查卫生，班主任对此十分重视，不断叮嘱着二组的人。
“莫嚣张，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莫嚣张，那个……你能今天帮我稍微做一下吗？我还有校内活动，现在就要晚了。”
“莫嚣张，老师的话你还听啊，稍微扫扫检查的看不出来就行了，成了我的活干完了，先走了。”
本来就四个人清扫，三个人早早就离开了，莫晓漳还没来得及想到怎么表达就没影了，她只有不断叫着“诶！”的份，然后回到空荡荡的教室戴上耳机放出自己喜欢的音乐，一边静悄悄地打扫卫生。
太阳已经偏西了，也许是天冷了些，本是蓝蓝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她除了耳机内静静流淌的音乐之外什么都听不见，“嗯……下一首歌，是最喜欢的。”虽然自己逼迫自己将列表设置成循环播放这样可以均匀地听到所有的歌曲，但她还是最期待听到自己最喜欢的歌。
“啦啦啦……”不知不觉地哼唱起来，虽然还没有到那首在自己心里分量最重的歌曲，莫晓漳明显已经遗忘了扫除的繁重任务，一边唱着歌曲一边随着节奏清扫着。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自我陶醉般地哼唱着。
“嗯，最喜欢的歌了。”莫晓漳的脸上抹出一丝微笑，鼓起腮帮子专注地听着歌，“啦啦啦……”这不是一首中文歌，她也从不记词，就跟着曲调哼唱，“呜呜呜～”舌头麻了就换一个音，反正只要能唱完。
“真好听啊～”莫晓漳感觉耳朵有些酸痛，取下耳机放到一边，门外传来“当当当！”地敲门声。
“啊……”莫晓漳有些紧张，不会刚刚唱歌的样子被人看到了吧？
一个清秀的少年破门而入，“不好意思我忘了拿作业了。”
“那、那边我已经……清扫过了。”莫晓漳的声音不大，再加上窗外不绝于耳的打篮球的声音，差点掩盖了她的声音。
“那我从这边走吧。”少年笑说，绕过她身边，瞥了一眼她没解锁的手机，上面正是莫晓漳刚刚唱过的歌。“这首歌挺老的。”他很是深沉地说着。
“你、”莫晓漳刷的一下脸就红了，顿顿地说着，“你知道这首歌？”
“我总是听，曲调和歌词都很经典，听着很舒服。”少年漫不经心地说着，“就你一个人？”
“嗯，没关系还差这、这一部分就做完了……”莫晓漳不敢看他的脸，眼珠滴溜溜地转。
“算了，我帮你做完吧。让你一个女孩做他们那几个也真做得出来。”少年将作业拿出来放到讲台上，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墩布，“哪里还没有完成？”
“其、其实不用，就这么一点。”莫晓漳眼神四周环顾，右手比划着最边上的两列，男孩的脸上浮过一丝似笑似冷的表情，“嗯，你收拾书包吧，剩下我帮你做了。”
“可、可是我是、是二组的，你不是。”莫晓漳默默地说着，想找出自己还能做的事情，少年说着，“莫晓漳，这三个人都不做，但他们都是二组的啊，跟组别没关系。”
“嗯、可……”莫晓漳吞吞吐吐，本来面对一个女孩子她也不敢大声说话，现在面前的是不熟的男孩子她更不敢张大嘴说话了，所有的音仿佛被她咀嚼在嘴里，碎成了渣。
男孩笑了起来，“莫晓漳，你要说你就张大嘴大点声，这又不是英语听力考试，不用锻炼我中文听力。”
“嗯……”莫晓漳的脸红通通的，“潘若棋，今天很、很感谢你。”
“诺，完成了。”就这一点工夫潘若棋已经完成地面清扫，把拖把清理干净放到墙角，“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打扫？”
“应该……没了。”最后的两个字几乎被她吞吃到肚子里，潘若棋拿起讲台的作业，“讲台还没擦，我来弄吧。你去收拾书包吧。你在的那列地面应该干了。”
“好……谢谢。”莫晓漳背过身小跑到自己的座位附近，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背包，眼睛跟着紧张着，不断地上下快速浏览，生怕漏掉什么。
“谢谢、你。”生硬地吐出这三个字，莫晓漳感觉一点感激之力都没有，又尝试换了个语气说着，“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潘若棋微笑道，“我先走了，你来锁门吧。”
少年愉快地出了教室，随后楼道里不知是谁吹着口哨，正是莫晓漳哼唱过的歌。
凌晨三点，妈妈应该去睡了，她仍旧没有睡着，明天有什么课呢？像是数羊一样逼迫着自己睡觉，莫晓漳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不断出声数着，
“一节化学课”
“一节物理课”
“一节哲学课”
“一次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