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白脸啊,”顾凌夕很是奇怪的扫了萧珲一眼,“你们不是校友吗,有你这样在背后编排人的么?”
“现在是情敌!是情敌好吗!”萧珲大声嚷嚷着,在顾凌夕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他居然叫你小凌夕,那么亲密是要闹哪样啊!一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好吧他赢了,我吃醋了吃醋了啊!”
“萧珲,你能正常点么?”顾凌夕有些无奈,垂眼开始整理手中的资料,摆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要哭了要哭了啊,哥都35岁了,好不容易相中个女人想好好过日子,居然还有小年轻要来抢,要不要脸啊……”萧珲完全无视了顾凌夕的逐客令,自顾自的又开始在她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太过分了,报复啊,一定是报复!……”
萧珲发牢骚,顾凌夕无言以对,她已经神经紧绷了一早上,这会儿实在不想听一个二货吐槽:“萧秘书,如果您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这还忙呢。”
“还有这什么郁金香啊,就是欺负我妈妈不在身边,没法给我种花!”萧珲跑摆着花的装饰架前站定,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花叶,一副恨不能将送花人剥皮拆骨的架势,“不行不行,这花怎么能留在你办公室里,我得让丹丹进来拿出去派给大家,什么人啊,送花这么奇怪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俗!太俗了!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顾凌夕听得得有些莫名其妙,追女人送花不是最常用的手段么,怎么到这货口中就变成奇怪的事情了。
再说了,至于么,不就是一束花吗,萧珲他自己不送,还不准别人送么,她顾凌夕也是个正常女人,也想收花的好么!顾凌夕暗自腹诽。
“还有这什么手工手链!也是那混蛋送的吧,又是在欺负哥是糙汉子,不懂做这些娘娘腔的玩意对吧!”话说到这,萧珲忽然俯下了身,只见他把身体压得极低,整个前半身几乎要挨在在了顾凌夕面前的红木桌上,两人脸对着脸,萧珲的视线确是落在顾凌夕的手腕上,“还有看看这材质,再便宜也要个几万啊,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送一个刚相亲的女孩,绝对有古怪啊!不要以为哥的职业不高端哥就没钱啊!哥可是有祖产的人好吗!把哥哥逼急了分分钟买个百八十串天天不重样……”
“萧秘书,说正事!”顾凌夕有些恼了,这闹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将手缩回去,有心将手链取下来,又不愿意当着萧珲的面做这件事。看看这撒泼耍赖的一样的风格,像是35岁的男人说出口的话么,“越说越没谱了,上班时间这么胡闹是想给谁看呢?”
“我也不想闹啊,”萧珲依然俯于顾凌夕身前,他抬头看着顾凌夕,双眼红红,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可你都答应和他再约了,我怎么办?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还在蹭你的车上下班;我家院子里只有一颗从来没结过果子的枇杷树,开的花也不漂亮,还在遥远的台湾;我觉得你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不懂给你做首饰搭配衣服;只是一个小秘书,每个月工资和你比也没什么优势……”
“噗——”顾凌夕听着萧珲看似语无伦次的话,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她对上面前这男人的视线,眼里有着明朗的笑意,“萧珲,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顾凌夕忽然觉得自己母爱泛滥了,很难得的,她开始尝试给萧珲一点暗示。
“我不是说过,我觉得自己的收入还是能养个小白脸的么,不管周珩一做什么,你都不需要刻意比较。”顾凌夕心情很好的伸手轻轻捏了捏萧珲的脸,“多大的人了,别老挂念着父母那点积蓄,自己赚多少钱花多少,啃老什么的我可不欣赏。”
那嫩如水葱的手指划过脸庞,萧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凌夕这是在安慰他让他放心的意思吗?带着些询问的口气,萧珲试探着轻声叫了她的名字:“凌夕?”
“嗯?”顾凌夕应了声,同时拍了他一把,“别趴这儿了,等下有人进来看到了多不雅观。”
“没事,我可是锁了门的。”萧珲又来了精神,只见他谄笑着一张脸,略带讨好又凑前了几分:“既然你觉得你养得起我,不如我们就把关系确定下吧,不然我总看着那个富二代在你面前晃悠什么的好没安全感。”
“哟,萧秘书是不是弄错什么了?”顾凌夕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小、白、脸,小白脸的第一个条件,应该是年纪要小吧?”
“没关系,你就当我老白脸也一样的,反正小白脸迟早也会变老,我只不过是提前一步而已。”萧珲嘿嘿笑着,八颗白亮的牙在顾凌夕眼前闪啊闪,顾凌夕有点荡漾,如果这个天天厚着脸皮卖萌打滚逗她乐的男人,真愿意陪她走一辈子,似乎也不错吧。
“别闹了,一个上午了,什么事都没做成,”虽说有些心动,顾凌夕却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她推搡着萧珲,回避一般地催促道,“起来起来,回去做你的事。”
“来亲一个再走?”萧珲嬉皮笑脸,抓过顾凌夕伸过来推他的手不放。
顾凌夕红了脸,反手就在他爪子上“啪”的狠拍了一下,“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还是嫌右脸还完好无损没挂彩呢?”
萧珲笑着站直了身体,也不恼:“那我先回去了,回头一起吃饭。”
顾凌夕话都懒得说,抬着手很是用力的向外摆动做了个驱赶的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珲整理下了衣装,朝着门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忽然回头:“顾经理,我还是想强调下,我刚说的是真的,我家真的有祖产……”
“滚!!!”顾凌夕顺手抓着手边的台历就朝萧珲甩了过去。
萧珲却是不慌不忙的手一抬,轻轻松松将它稳稳夹在了指间,“啧啧,瞧这暴脾气,还好哥有练过,空手接台历技能点全满哟。”语毕不待顾凌夕的怒气发作,将台历顺手搁在门边的小茶几上,就闪身出了门。
萧珲眉眼含春,笑容荡漾。
顾凌夕低着头看文件,嘴角也禁不住轻轻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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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婧的办公桌椅被人抬进了顾凌夕的办公室。
不同于早上的嚣张,顾凌夕明显感觉到她收敛了很多。只是顾凌夕也能感觉到这姑娘总在偷偷地打量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凌夕觉得她的表现一定和周珩一有关,可她不是八卦的人,人家不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只是下班时看见她磨磨蹭蹭不太愿意走的样子,顾凌夕思考了片刻,还是主动叫了她一声:“这花,你要喜欢的话就拿回家吧。”
“你不要?”刘婧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顾凌夕会这么和她说。
“花而已,就是用来看的,谁看都一样。”顾凌夕笑了笑,既然有小姑娘挂念,她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郁金香而已,刘婧自认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在意的只是送花的那个人。
可看着眼前这女人埋首于案前,神色从容专注于笔下的文件,那坦然的态度似乎在昭示着她并没有把刘婧的这一点小醋意放在心上。
似乎……也没把周珩一放在心上。
刘婧咬了咬下唇,很想问她俩到底什么关系。
可是她最终没问出口,她有她的骄傲,像个市井妇人一样打听陌生人的八卦,她是不屑做的。
晃着两条长白腿,跑到那一大簇郁金香面前,“那我就拿走了,谢谢。”
很生硬的语气,顾凌夕却毫不介意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刘婧抱着一大束花等电梯,旁边走出来几个同事,虽然她们彼此之间还不算熟,可这并不妨碍这些行政部的姑娘们知道“这个是新来的实习生”以及“这束花是白天那个帅哥拿进顾经理办公室的。”
众人开始在旁边小声议论,尽管她们压低了声音,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句子飘进刘婧的耳朵里。
“花怎么在她手里?不是帅哥送给顾经理的吗?”
“难道那个帅哥是来找她的?”
“有可能啊,早上不是她去找花瓶么,而且你看她今天刚来上班就有帅哥抱花来……”
“不对吧,如果是来找她的,顾经理她们三个人谈话的时候又怎么会把她叫出来?”
“难道是珲少不准顾经理收,所以顾经理就顺手塞给她了?……
顺手,呵呵。
刘婧心里有丝叫烦躁的情绪一闪而过。
顺手塞给她,她不过就是个陪衬而已,不管是花,还是感情。
不过就是一个见了几面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能就为了这点点事情就这么自哀自怨啊。
刘婧把头抬得更高了,她神色高傲的无视了一种同事,面无表情的进了电梯,似乎周围的流言蜚语通通和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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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夕一出办公大厅,就看见了周珩一。
周家少爷一身裁剪合体的休闲西装站在他那辆宝蓝色的法拉利旁,鼻梁上还很是装逼的带了副浅棕色的Brioni太阳镜,众人路过纷纷侧目……顾凌夕看了看这个天气,阴沉沉的,有必要带墨镜吗?
而是周珩一身旁站着那个抱着一大捧郁金香的姑娘。两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刘婧时不时的会捂着嘴偷偷笑,气质娴静且温雅,远远望过去,气氛很是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