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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要命的酒,神秘的人(1 / 1)

()清晨,秋寒漫天,细雨如丝。

秋羽裳握着剑,一步步走在风雨里,她走得不快,但却绝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目光茫然地注视着远处的山峦,远山如雾,茫茫无际。

现在,她将到哪里去寻找她的仇人?

她手中的剑冰冷,这柄剑带给人的只有不幸和死亡,无论是她的仇人,还是她自己。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放下这柄剑,是报仇雪恨之时,还是她死的时候?

她不能想,也不敢去想。

她走在茫茫的风雨里,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她不停地走,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萧中玉呢?他也没有停步,他心中的信念又是什么?

萧中玉就远远地跟在秋羽裳身后,不疾不离,恰恰可以看见她的背影。

他出身名门,家世显赫,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奔波流离,风吹雨打而无怨无尤。

真的是为了萧秋两家世代的交情,不是为了别的原因?

荒凉的山道上忽有屋檐一现,檐角斜挑出一幅酒旗,在秋风中瑟瑟飞舞。

山腰上一间破旧的酒店,在这荒山野岭上看起来却比应天府最大的酒楼还要令人兴奋,萧中玉看见那面酒旗时,眼睛一亮,连脸上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一个人若是在寒风瑟瑟的秋雨中走了一个晚上,在最饥饿、最寒冷的时候要是能喝上一壶热酒,再吃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的确是再惬意不过了。

他紧走几步,赶上秋羽裳,道:“秋姑娘,前面有间酒店,荒山野岭难得遇见,不如进去歇息一会,吃点东西再上路也不迟。”

秋羽裳看着他湿透的长衫和冻得发青的脸,点了点头,迎着飞舞的酒旗走了过去。

酒店中光线黯淡,整个屋子里充满一种潮湿腐臭的味道,四面墙壁都黄得发黑,窗棂上糊的白纸也早已发黄破碎,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店很小,里面零乱的摆放着桌椅,上面也布满了灰尘。

厅堂左侧有一道破旧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块沾满油腻的青花布帘,帘里似有热气溢出,还飘出一阵浓烈的肉香。

在一个最阴暗的角落,一个人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似是宿酒未醒。

桌上零乱的堆着几个喝空的酒瓶,一碟白盐花生却丝毫未动。

他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虽然在屋里,却戴着一顶宽边斗笠。

他身子下压着一个跟衣服颜色相同的狭长的包裹,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似乎是刀,又似乎是一柄剑。

从残破的窗户望出去,屋后一颗树下拴着一匹苍老的白马,垂着头,安祥地吃着地上的青草。

萧中玉看见那个灰布包裹时,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注视了很久,直至看见屋外那匹老马时,目光才柔和了许多。

他伸手掸了掸桌椅上的灰尘,才让秋羽裳坐下来。

两人刚刚坐下,青布门帘一挑,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身形佝偻,胡须虽未花白,但脸上的皱纹又密又急,脸色似乎比那破碎的窗纸更黄更黑。

他穿著一件破旧的青布衣,腰上系着一块又油又腻的破围裙,一双手又黑又瘦如鬼爪一般,一脸都是谀笑。

萧中玉又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他,“有酒吗?”

老人脸上笑容更甚,连声说:“有,当然有。难得的好酒,包管公子一杯下肚,乐而忘忧。”

“来壶酒,再来几个菜。“萧中玉愉快地说。

“两位客倌稍候片刻,马上就到。”老人谀笑着,转身进厨房去了。

酒很快就端了出来了,一壶酒,两只酒杯,老人枯瘦的鬼手一边斟酒,一边陪着笑:“两位一定是从远道而来吧?这阴雨绵绵的,要上哪里去?”

萧中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前面。”

老人仍陪着笑:“这种天气最适合喝酒,我这酒,喝下去也最暖人。”

萧中玉举起酒杯,还未沾到唇边,就觉得一阵酒香扑鼻而来,他的脸色顿时开朗了许多,展颜道:“好酒。”

老人看着秋羽裳缓缓抬起酒杯,慢慢将酒喝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是好酒,这酒可贵得很的。”

“哦?不过,就算是再贵的酒我也喝得起。”萧中玉微笑着说。

“这酒不但贵,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老人神情更诡异。

“什么名字?”

老人没有回答,回头向厨房看了一眼,这时,青布门帘一挑,一个妇人大步走了出来。

她长得又高又胖,头发乱蓬蓬的挽在头上,满脸的横肉,一张嘴更是大得出奇,仿佛一口就能吞下头牛去。

她腰圆臂粗,和这佝偻枯瘦的老头站在一起,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和诡异。

她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紫陶砂锅,里面浓烟滚滚,也不知究竟煮了些什么。

老人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说:“好了吗?”

妇人裂开大嘴:“好了。”

老人眼中的笑意变得更狡黠,也更诡异,他看着萧中玉,悠然笑道:“我这酒的名字就叫“一滴索人魂”,意思就是说只要你喝一滴,它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索掉你的魂魄。”

萧中玉张口结舌,整个人都已呆住,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完全不能动弹,他的脸色大变,惊叫起来:“你究竟想做甚么?”

老人不紧不慢地说:“你又可知道这一锅是什么汤?”

萧中玉只觉得脊背一股寒气直往上窜,忍不住问:“什么汤?”

那胖妇人冷笑一声:“是五毒销骨汤,它只要往你们身上一泼,立刻就会骨酥肉烂,不一会就无影无踪了。”

萧中玉面如死灰,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看了看秋羽裳,她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目光冷冷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

萧中玉暗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恐怕任何人都已无能为力。

但这两夫妇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他们?

他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老人森森一笑:“因为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姓秋的。”

“姓秋又如何?”

“姓秋的值钱。”妇人阴测测地说。

“值钱?值多少钱?”

“三十万两银子。”

秋羽裳的目光终于从窗外移了回来,落在那老人的脸上,“你们是五毒双杀?”

“不错,我就是毒仙翁于兴海。”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那高大的妇人阴阴地说:“我当然就是毒观音潘白云。”

“好,好得很。”秋羽裳冷冷地说。

萧中玉听见“五毒双杀”四个字时,整个人就象掉进了冰窟,连心底都凉透了。

“五毒双杀”早在二十年前已横行江湖,专门以暗杀为生,他们用毒阴狠,手段高明,令人防不胜防,所以,他们算是职业刺客中身价最高的几个人之一,据说他们早已是家财万贯的大富翁。

“江湖上很多年没有听到你们的消息了,”萧中玉叹了口气,“想不到你们现在还在做这种买卖。”

于兴海笑了笑,“本来是不做了,但这次有人出这多高的价钱,到手的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潘白云也冷笑一声:“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只不过杀你们这两个小鬼也太容易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三十万两这么高的价钱?”

萧中玉心念一动,“你们说的他是谁?”

潘白云冷冷瞪了他一眼,这次却连一个字也不说了。

萧中玉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事到如今,就算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又能如何,何况他知道五毒双杀是绝不会告诉他的——他们自然不会为了两个将死的人而破坏规矩。

潘白云手上的那锅汤愈发地沸腾起来,白烟直往上冒,于兴海看了一眼,微笑道:“是时候了。”他又回头瞟了一眼角落里那个灰衣人,“这个人怎么办?”

潘白云冷冷道:“谁让他大清早赶来送死,我就破例一次,免费送他上路。”

萧中玉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灰衣人会一直沉睡不醒,原来他也中了毒。五毒双杀要杀的本来只是他和秋羽裳,而这个人不过是运气不好,白白搭上而已。

于兴海和潘白云两人对望一眼,身子已开始向后退,屋外,白马突然一声长嘶,嘶声凄厉,直冲云霄。

潘白云恨恨地看了一眼,“找死,少不得也送你一起上路。”语声中,她的手一扬,一片血红的冒着白烟的液体飞溅而出,向萧中玉和秋羽裳身上洒去,仿如一片红云,辉煌如落日,美丽如彩虹,但这却是一片要命的红云,足可毁灭一切生命。

萧中玉的脸色苍白如纸,五毒双杀面上充满了诡笑。

突然间,一片黑影一闪,如狂风般卷过,那一片辉煌絢丽的红云立刻被卷得无影无踪。五毒双杀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人。

那个一直伏案不起的灰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柄剑,裹剑的灰布却不见了。

他的人看起来潦倒而落拓,头上依旧戴着斗笠,将脸整个隐在斗笠的阴影里,但一双眸子却射出一股迫人的寒芒,令人不可逼视。

他不年轻,身材也并不十分高大,但全身上下却充满了一种野兽般的劲力。

他的手干燥、有力,手中握着剑,剑虽在鞘中,却有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

一柄剑只有在饮过很多人的血后,才会有这种力量,这就是杀气。

杀气就在五毒双杀的眉睫,他们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这个看起来潦倒而又落拓的中年人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心里却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于兴海终于干笑一声:“那些酒你好象喝了不少?”

“‘一滴索人魂’这么贵的酒,我怎么喝得起?”灰衣人淡淡地说。

于兴海勉强又笑了笑:“阁下真是好眼力,看来倒是我们眼拙了。”

潘白云却沉着脸,“不管阁下是什么人,最好少管闲事,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不是要送我一起上路吗?”

于兴海陪着笑说:“我们夫妇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灰衣人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于兴海眼珠一转,谀笑着:“阁下既然碰上了,不如照老规矩,大家见者有份,咱们一齐动手杀了他们,这三十万两我们平分如何?”

“好说,好说。”灰衣人似乎笑了笑。

于兴海面露喜色,伸手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递了过去,“这里是十万两,刚好够你的那一份。”

灰衣人迟疑着,伸出了手。

于兴海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手中那迭银票忽然变做一把毒针,向灰衣人面门洒了过去。

毒针刚出手,潘白云立刻也动了,她手一扬,衣袖中“蓬”的喷出两股淡青色的火焰,射向灰衣人。

他们出手奇快,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就这一着,也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栽在他们手上。

但他们刚一动手,却又发现错了。

毒针刚刚洒出去,面前的灰衣人突然不见了,毒针一根不少全钉在对面的墙壁上,而那两道火焰烧着的,不过是一张破旧的桌子而已。

两人大惊,一回头,灰衣人又站在了他们面前。

于兴海咬咬牙,双拳如风向灰衣人迎面击去,拳未到,衣袖中忽然又飞出数十枚银针,直射灰衣人胸腹间大穴。

灰衣人身形一变,飞针快,他的身形竟比飞针更快,几乎与此同时,潘白云低喝一声,两柄飞刀闪电般射向灰衣人咽喉。

十几枚银针又全部落空,灰衣人身形闪动间,手中剑轻轻在第一柄飞刀上一磕,那柄刀立刻飞射回去,恰恰撞在疾射而来的第二柄飞刀上,那柄刀立刻改变了方向,竟直射向于兴海的胸膛。

于兴海吃了一惊,闪身险险避过,额头已有冷汗沁出,潘白云欺身直上,双手连挥洒出数十种暗器,连鞋尖也射出两柄淬毒尖刀,刹那间,“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她身上不知究竟还藏有多少暗器,也不知她究竟用什么方法将这些暗器发出来,灰衣人就算有一百双手,一百双脚,也难以从这么多这么密的暗器中逃脱出去。

但等一切静寂下来,潘白云的脸色却更苍白,她几乎不相信这么多暗器会全部落空,灰衣人仍旧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似乎连一动都未动,身上的衣裳也完好无损,就连一点暗器擦过的痕迹都没有。

于兴海的嘴唇有些哆嗦,眼中的恐惧更甚,忍不住颤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灰衣人苍凉的眸子掠过一丝淡淡的痛苦,沉默良久,却始终没有回答。

潘白云咬着牙,切齿道:“原来是个不敢报家门的孬种。”

“把解药拿出来。”灰衣人冷冷看着她。

潘白云冷笑:“解药是绝不会给你的,没有解药,我保证不出十二个时辰,他们一定会死。”

话音未落,她身上突然射出一股黑烟,黑烟迅速弥漫,立刻将她和于兴海隐没,他们只要一隐没,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黑烟一起,忽然有一道剑光闪过,犹如乌云中一道闪电。

黑烟散尽时,于兴海和潘白云仍旧站在那里。

他们再不用逃走,他们已不能逃走。

他们的咽喉已被那一道闪电划破,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他们的眼睛瞪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他们不相信眼前这个灰衣人能这么轻易地杀死他们,死都不相信——所以他们死了。

五毒双杀不相信,萧中玉也不相信,直到两人的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他才相信这的确是真的。

灰衣人的剑依旧在鞘中,似乎根本未曾动过。

但刚才那一道闪电就是剑光,这个落拓中年人的剑。

灰衣人回头凝注着秋羽裳,秋羽裳也正凝注着他,他的人,他的剑,一切都令人不可思议。

更令秋羽裳不解的是,这个人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救他们?”

她凝注着灰衣人,“你是谁?”

没有回答,他似乎永远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秋羽裳又问:“你为什么救我?”

还是没有回答。

灰衣人避开秋羽裳的目光,俯下身,从于兴海衣襟里掏出几样东西,翻看一阵,从中挑出一个青瓷小瓶,递给秋羽裳。

“我没有中毒。”秋羽裳接过来,随手递给萧中玉,站了起来。

灰衣人有些吃惊,抬头看着秋羽裳,萧中玉更是惊奇,“可是刚才的酒……”

秋羽裳淡淡地说:“我倒了。”

“你怎么知道酒里有毒?”

“我只知道这样的野店根本不应该有这么好的酒。”

萧中玉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终于又忍住。

灰衣人苍凉的眸子掠过一丝暖意,凝注着秋羽裳,半晌,才说:“也许我不应该为你担心。”

他不等秋羽裳说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从树上解下那匹苍老的白马。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秋羽裳一眼,“前途多险恶,你多多珍重。”

秋羽裳忍不住问:“你要走?”

灰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翻身上马,打马绝尘而去。

秋羽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中玉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窗外寒风瑟瑟,秋雨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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