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他推了下老伴说道:“天亮了,你不是今天要回家吗?起来洗把脸,精神,精神。”
吴娘抻了个懒腰,说道:“这一宿睡的好累呀。”
吴伯道:“再累也得起来,晚了你就赶不上这趟火车了。”
吴娘立刻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下床洗脸,洗梳完毕,夫妻俩又来喊我。我已经洗完脸了,就等着吃早饭了。我答应一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吴伯道:“走,我领你们吃饭去。”
我们来到了食堂里,大家正在打饭,是牛奶和大果子。吴伯排队,不大一会,他端着一个磁盘,里边放着大果子和牛奶走了过来,里边还有一碟咸菜。筷子就在桌子上的篓里边,我拿出三双筷子递给吴伯和吴娘。吃完饭,我们又回到了招待所,吴伯道:“厂部的送站车八半开车,现在还早,先休息一会再去也不迟。”
这时,火君来了,这姑娘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的,一对元宝耳朵,一头的青丝扎在脑后,穿着一身得体的学生服。她吃惊地问道:“怎么,师娘要走?”
吴娘道:“看见你老师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没啥事我也该走了。”
火君道:“我母亲怕你走,特意让我来看看。我母亲不让你走,让你留下来伺候我老师。”
吴伯道:“你母亲的好意我领了,我不用人伺候。”
火君见说服不了吴伯,便跑到收发室挂电话去了。不一会回来说道:“我父母一会就来。”
吴怕道:“这点小事,还麻烦你父母,真是的。”
没过十分钟,火主任夫妇来了,一进门,火主任开玩笑地说道:“怎么,司令的话都不好用了?”我知道他说的司令指的是是谁。
火夫人道:“我闺女不是说了嘛,大嫂你不能走,孩子的话就是我们两口子的意思。你走了,谁照顾吴老师?他一个人留在这多孤单。你还是留下来吧,也免去了鱼水分家。”
吴伯道:“我是右派分子,本来对你的影响就不好,再把她留在这,别人会怎么说。”
火主任毫无顾忌的说道:“他们愿意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我不在乎。”
吴伯道:“要是给你反映到总局去哪,你咋办?”
火主任“哈哈”一笑,说道:“轰走红卫兵事大不?上面批评我,我不也挺过来了吗?留你们不过是小事一庄!即然敢留你们,我就有办去应付上级。”
火夫人问道:“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我插话说道:“吴娘,即然火主任一家人挽留你,你就留下来吧,这是主人的一片心意,你怎好辜负了哪?”
吴伯道:“就你小子会说!”
经过火主任夫妻俩的再三劝说与挽留,吴伯道:“好吧,即然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那就依了你们吧。”
火主任道:“这就对了,你们就长期住到这吧。”
吴伯道:“好吧,火君上课也可以到这来了,我把小黑板挂在北墙上,这样就不反光了。”
我对吴伯和火主任说道:“我得走了,过一会就赶不上去车站的车了。”
火主任眉头一皱说道:“车已经开走了,等一会我用吉普车送你!”他来到收发室给小车队挂了个电话。
不一会小车来了,众人送我上车,我和大家挥手告别。小车跑了十多分钟便到了火车站,我下车直奔售票窗买完票又来到了检票处等待检票。这时,一个检票员懒洋洋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声喊道:“站好队,检票了。”她这一喊,队伍倒乱了。
检完票我来到了站台上等侯上车。远处看见了火车冒着黑烟过来了,转眼之间就进了站。我上了车,找了个座位坐下,火车开动了,我随着火车的“咣当”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终点站我才被下车的旅客吵醒,睁眼一看到站了,我也下了车。交票出了检票口,上了电车回到了四合院。
站在院里的王爷爷见我自己回来的,一愣神问道:“出啥事了?咋你一个人回来?”
我说道:“吴娘留在吴伯伯身边了。”一听我回来了,在家的人都出来了。
王爷爷吃惊地问道:“老吴咋的了?”
我说道:“吴伯伯没咋的,他现在挺好的。”我把火主任请他当家庭教师的事说了一遍。
王爷爷长出了口气,说道:“好人有好报啊,谢天谢天!”
我想,王爷爷只说对了一半,现在是坏人挡道,好人挨整,根本就没有天理!小华子下班了,一进院门见我回来了,问道:“吴伯伯情况咋样?我的问候你带到了吗?”
我说道:“吴伯伯的情况很好,你的问候我忘了。”
小华子愠怒道:“你有啥用?、托你这点事都办不好。”
我说道:“给你传达了。”
小华子转怒为喜,;说道:“这还差不多。”
晚上,吃完饭。母亲说道:“儿子,妈跟你说点事儿。”
我问道:“妈,什么事儿,还这么神秘?”
母亲道:“我班上有位姓黄的姐妹,她家有个闺女,今年二十三岁,她说她看中你了,在机床厂上班,人长的很漂亮,妈见过。你岁数也不小了,你俩是不约个时间见见面?”
我一听就怄了,说道:“我不见,妈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母亲道:“儿子,妈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卡秋莎,这特殊时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结束,你能等得起,我和你爹可等不起,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哪。”
我最烦别人磨叨了,我一抬屁股来到了当院,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贲张的血脉才算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