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是千陵皇子,若是由她的口里说出的东西必然要和云疆之地扯上关系,难道说前面有专门针对他的东西存在?那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劝越王回去的。
“婆婆,会有性命之忧吗?有没有破解之法?”霜清寒双膝一软对着她就跪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巫夷枯如枝桠的手在快速的动个不停,她垂下眼睑轻声道:“那,还是在多年前,老婆子无意间自此地经过时发现的,这些年老婆子对此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却始终是悬而不解,难道说……”
霜清寒呆立在原地,内疚如同潮水漫上心头,仿佛如同凝如红叶上的秋日清霜,带着无可匹敌的悲伤。
“不过——”巫夷忽的抬头望向西边的天空,沉凝道:“丫头,但凡人为设下的,死局便是生局,生局之中必然有着死局,没有绝对的必死之局,你明白吗?”
霜清寒蓦然起身看向西面的天空,昭示着千陵皇族的那片星海中如同蒙着层薄薄的阴霾,他于天像一道懂的原本就不多,自来到千陵进入越王府后也曾查看这有关千陵越的星轨。
那里代表着帝王的星辰确实不断的出现黯淡情况,可是他一直以为那是千陵绝炫,所以便没有太多在意。
现下想来才悚然惊觉,自她出现在越王的生活中以来,从来都不曾发现越王的星轨。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才无法窥探,可现在在次望去才发现事情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关整个千陵的星轨中不仅没有越王的,甚至连翼王的也不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霜清寒斟酌着语句开口:“婆婆的意思的是说,此劫,是死是生还要看天意?”
巫夷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她自地上起身遥望着那片混沌星海喟叹道:“若是真的就葬身于此处未必是不幸,若是真的侥幸逃脱未必就是幸事”
“蚍蛉教曾是整个幻灵大陆首屈一指的邪教,他们之中所拥有的邪法,禁术甚至远远超过云疆任何一个夷族,老婆子只能说,好自为之吧”
她收回目光自将干枯如枝的手上那串黎红木珠递给他,开口:“这个,是雅希族圣树红黎树的果子所制成,也是老婆子的族长世代相传下来的”
“此黎果除了可以让人的头脑保持清醒,还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效力,送给你也算是老婆子对你相赠天之谛魂咒的谢礼”
霜清寒双手接过,对着她躬身而礼:“谢婆婆”
巫夷柱着拐杖背倚着古树在次坐下,沉沉闭上双目,霜清寒挥手折下旁边的木枝,并以玄力燃起篝火,这才转身离去。
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巫夷以内力相输的耳语:“你命格奇绝,情关犹为艰难,怕,终要孤独终生——”
霜清寒的脚步有片刻的僵滞,如此说来,岂不是代表他和千陵越之间,终有一天还是要分离……
帐篷内,越王合衣而卧,面容平静而安然,霜清寒上前如小兽般自他身边卧下,缩成团默然偎在他怀里,越王无声而叹睁开双目,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愁眉不展。
霜清寒闹腾的时候,他真想一巴掌拍了她,可她一旦安静下来越王才发现,他的整颗心都是忐忑不安的,还是闹点好。
越王依然闭着眼,抚着她的额头轻声,少了几分冷然却多了几分伤感:“清寒,你给我记着,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而且不问源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撑着,你来自异界想必比我更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
“所以,若是我真的先弃你而去,那也是天意于你无关,而你更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最起码,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记得我……”
霜清寒忽的抬头紧盯着他郑重道:“好,我答应,若有一日你先我而去,我会好好活下去。可是,若有一日我先你一步而去,而你也要活下去,时时刻刻记得我”
“不行,我可以先你,而你,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在我之前,若真有那一日,我会把你的制成傀儡,也要你守着我”越王的声音很平淡,豁然睁开的眼神却带着几欲癫狂的狠意,不死不休。
霜清寒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伸手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笑道:“王,你真的忍心,纵是死都不让我宁静吗?是你自己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真有那一日,不要如此对待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会好好的去投胎转世,你等我十六年,十六年后我会在次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可不可以?”霜清寒双手捧着他的脸,拿些不着边际的话哄着他。
越王的表情既纠结又难过,却又弥漫着如同山巅终年不散的云雾,别开目光伸手拍着她的头笑道:“罢了,原本就不该说着如此沉得的话题,睡吧!”
霜清寒的泪倾然而下,接连不断的自眼眶中滑落。
越王怔怔的看着她,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眼泪竟会比烙铁都灼热,就那么生生的刺穿他的心脏,感觉不到痛,只有钝钝难耐的灼和着皮肉被烫焦的糊。
“好,好,本王答应了,不闹了,听话——”越王伸手按着她的头抵在胸前,却依然感觉她的泪如奔腾不休的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天呐,到底要怎么办?不答应了她哭,这都答应了,怎么还哭,不行,明个回去一定要好好请教请教倦无名,这到底该怎么才能哄住女人?
……
霜清寒在次醒来时,巫夷已不见了人影,如果不是越王胸前被泪水揉的皱成一团的衣服,他都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只是场梦。
随从在外面不住的弄出巨大的声音,可越王就是不出帐篷,霜清寒抓抓脑袋翻出给他另备的衣服穿好,侍候他梳洗完毕后,越王这才走了出去。
离风已抻着头扑上去对着越王头就叩了下去,癫狂道:“爷,请你答应让清公子收我为徒,我一定终生奉起为师为父,誓死为主子郊忠”
旁边的人的下巴直接掉了满地,霜清寒抬眼看着不禁下了一吓,也就一夜时间不见,这离风倒像是被女人蹂躏过度的样子。
满眼眶乌青,嘴唇干裂,头上乱糟糟的如同鸟窝,就连双眼里都是道道血丝,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悲伤过度而造成的。
霜清寒躲在越王背后看着昨个还是个俏小生的离风大人,今就成了吸食大麻上瘾过度的瘾君子,眨巴着眼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越王已然浑身上下掀起扑天盖地的酸意。
尼妈,想当初为了收复离风他也是下足了功夫,这才转眼间就被这小子给卖了。
离风确实是千陵人,可他的母亲却是云疆夷人,所以他自五岁时便跟随父母去了云疆之地,后来父母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他在云疆呆不下去,这才返回千陵。
竟然不留神招惹到越王手下的组织,引起他的注意,这才屈尊使了些手段收服了他,然后又助他平了云疆之地的事端,让他重回云疆,也算是他安插在云疆之地的眼线。
让霜清寒当师父,他算是什么?师母吗……
霜清寒也是醉了,当即上前顺着越王毛对着他扯出丝笑意:“那个,离风大人呀,你看我是越王妃,本来也就是你半个主子,所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竟管来问,我只要知道的保证全都告诉你,至于这拜师就免了……”
“是不是,爷——”霜清寒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扭向他的小脸上笑的那个叫百花争艳,谄媚得意洋洋。
离风这才向后缩着身子不解的看着自家王,王身上这莫名其妙的杀气从何而来,难道是他说错话了?可他本就是王的手下,在拜王妃为师说到底还是为王效命,那里不对吗?
“就按清公子说的办,除了睡觉的时间外,你有什么问题爷准你可随时来问”越王别过目光看着远处吸气,在吸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和杀意,甩袖离开。
霜清寒扭头给他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抓着越王的衣袖离开,旁边一块石头飞过正中离风的头,他捂着脑袋扭头,宵日已对他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离风大人,你都多大人了,竟然要去拜清公子当师父,羞不羞,还要不要脸?”
离风伸手又抓着乱成一团的头发不解道:“日日,爷生气了,为什么?”
宵日当即自旁边的石块上翻下来,爬在地上无力翻着他:“难得,你老还看的出爷生气了。离,想你也是云疆名震一片的诸候,又是如此个貌如花的翩然俏公子,天天围着自家王妃转,爷不打翻醋坛子才怪”
离风这才反应过来,使劲揉着头发纠结道:“污,日日你污死了,我只是崇拜王妃的见多识广,你竟然生出如此龌龊心思,该打,在说我的红粉知已还在云疆等着我那”
无然已自他们头顶倒挂下来,头正好伸到离风面前,手中的玉笛已敲在他头上嬉笑道:“离风,你若是真想拜王妃为师还是先去梳洗一下,要知道咱家王妃最反感的就是邋遢,你这个样子别说拜她为师,她怕是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霜清寒已经自远处飞奔过来,抬脚就往无然身上招呼,骂道:“无然你个死孩子不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又在这胡叨叨什么,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