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恩威并施(1 / 1)

越王的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他的声音似是自咽喉深处发出类似于嘶叫的喘息,越来越弱,带着生命流逝的悲鸣:“你所要,俱已得到,本王保证护你平安出的千陵,天下之大总有你一方容身之地”

他闭眼,深深吸着气豁然睁开有精光自眼中一闪而过,声音已带了冷意:“千陵一切,自此在和你无关,清寒,本王从未给你说过软话,这次,就当你我求你,让洛儿带你离开……”

霜清寒抬头牢牢凝视着他,大脑里仿佛有无数根银针穿梭跳跃,巨大的浪潮排山倒海般习卷而来,痛得整个人仿佛都是虚脱无力。

可她脸上的笑却绽若经年开放的花,点着无可企及的痴惘:“是,我相信自己出的了千陵,即使是没有越王你,可是,我一生逃了太多太多次,过怕了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越王,你从来都不知道,清寒骨子里有多怕死,怕痛,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了解过,原来高高在上唾手可得的容华富贵,让我多眷恋”

她自嘲的轻笑着:“女人一生,不外有个安身之处罢了,如果越王真的觉得不解气,在可一巴掌拍死我,这个宫,我进定了”低头朝着面前的雪窝里在次叩下。

千陵越的手无力的垂下,踉跄向前,似是想要自千陵洛怀中挣脱,最终不过是倒在他怀里,脸色青中带紫,凄冷道:“滚——”

那一个字似是用尽了他平生所有力气,颤抖便如同涟漪般自脚下荡漾开来,连带着身上托着他的千陵洛都是颤抖不已的。

如绝不自何时已跪在她身后,朝着地下雪地里叩去,声音轻的仿若雪花般不存在,却寒冰彻骨:“回越王,当日如绝来越王府时洵王妃曾有令,终其一生侍奉姑娘,清寒姑娘去那里,奴婢便要跟到那里,如绝不敢违洵妃娘娘之令,请越王恩,准我和姑娘一起离开”

蓝衣已跌撞而来,扑倒在旁边的石棱上朝着越王重重叩下头去,哭喊实道:“蓝衣请越王恩准,陪伴着王……,陪伴姑娘”

有细碎的雪花自空中降落,繁密而无声,似是永远都流不完的眼泪,带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平地残雪起,蓝衣已被掀翻朝着旁边的大树撞去。

越王抬起那张几堪比雪白的脸颊,眸中带着惊人的苍凉,似一汪结了冰的寒潭,赤红的血丝刹那间遍布整个眼底,红得几乎滴下血来,盯着她残酷道:“蓝衣,你是本王府里买来的丫头,纵是死,也得死在王府里”

越王的手缓缓抬起,似是枝头冻僵的枯桠,他勉强镇定下来,冷喝道:“来人,将蓝衣压去,柴房——”

蓝衣已自地上爬起来,对着他只是不断磕着头,额头一下下撞在面前的石棱上,已是鲜血淋淋,她却兀自哭喊道:“越王,求你让我跟着姑娘,求你了越王”

“拖下去——”千陵洛抬头对着旁边的下人怒喝,他的双手死死压制着越王手臂,声音似是烈烈秋风哆嗦的寒叶。

下人上前拖了蓝衣向后而去,如绝扑上前按着霜清寒让她不得动弹,徐莫已自前方转了过来。

“王妃,王妃……”旁边有人上前伸手捂了蓝衣的嘴,徐莫已上前看着地上雪白的血红轻摇着头,开口道:“越王身体不好,不宜动气,天色不早了咱家要带着清寒姑娘回宫了,越王,多保重”

霜清寒伸手按着如绝的手臂,低声颤抖:“如绝,你……”

“如绝只是在执行洵王妃的命令,姑娘若是不带,如绝也就只能以死谢王妃”如绝打断她的话快速而果断。

霜清寒只得无声而叹,松开她对着越王深深叩下头去,千陵洛已伸手揽着越王的腰,转身朝着房间而去。

霜清寒抬头却也不过只看到那袭苍凉而孤决的背影,身子骤然向下瘫倒在雪地上。

“清寒姑娘,请吧”徐莫对着她微躬着身子,轻声道。

霜清寒起身对他叩头道:“是,可是公公,清寒这段日子蒙如绝照顾,请问公公,民女可否带她一起进宫?”

徐莫躬身,上前一步谦卑道:“姑娘不必多礼,帝君有令,你享受宫中巫医之职,可自带奴仆进宫”

霜清寒在次叩首:“谢公公”

如绝已上前扶着她起身,霜清寒起身朝着府门缓缓而去,两边是越王府的各种下人,此时纷纷抬头神态各异的看着她。

“下贱——”轻微却清晰的声音传来,霜清寒脚步顿滞,如绝扶着她的手臂骤然而紧,可也不过片刻,她依然昂着身子朝前而去。

“不要脸的东西……”

“狼心狗肺的小人……”

各种各样的叫哭和着雪团朝着两边而来,千陵越性子虽然暴戾,可他却从来不对下人打骂,想反对着下人虽然称不上体贴却也从不为难他们。

所以越王的下人对他虽然惧怕却也足够尊敬,千陵绝炫旨下,只要不是傻子都嗅出的这其中的毛腻,都看的出越王大势已去,可是他们更加明了越王对霜清寒的宠爱。

霜清寒若有良知,就应该是宁死守着越王,和他同生共死,可她偏偏在最艰难关头弃他而去,又如何不让他们心寒。

雪团和着谩骂自四面八方而来,霜清寒的脸上,身上迸出无数细碎残屑,如绝将手中的包袱揽在胸前,紧搂着她挡去那些铺天盖地的雪团。

霜清寒突然就笑了,没有来由,低低的笑声自喉管里涌出,脸上的笑绽如寒梅怒放,带着说不出的清绝,这就是千陵绝炫的诛心吗?问题是,这算怎么回事?

她弯了身子笑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这下倒是惊得旁边的人怔惘在原地,连着骂声和雪团一时都没有了,徐莫更是住了腰疑惑的看着她,额头都皱成沟壑。

如绝吓得三魂没了六魄,连声音都带了哭音:“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霜清寒直到把眼泪都乐了起来,伸手按着她的手臂起身,轻挑道:“没事,要进宫了,乐的,走”伸手扯着她,沉了脸大步向前跨去,倒是惊得所有人不敢在动。

府门外,奢华霸气的玉辇静静停在原地,引得四下民众不断,围了一圈又圈看猛兽似的看着她,她微眯了眼步步上前打量着面前的玉辇。

那可是只有帝君才有资格坐的麒麟辇,千陵绝炫对她还真是宠爱。

霜清寒撩衣抬腿正准备上车,哭喊声已自府里传来,蓝衣披头散发,鲜血顺着额头淌下,半边血红半边苍白,倒是衬得她俏丽的小脸狰狞可怖,冲上前直扑到她脚下,放声大哭。

千陵洛自后走出,他抬眸看着霜清寒轻柔笑着:“罢了,主仆一场,倒是成全她这点痴心,跟你去吧,四哥那我来说“

霜清寒收回脚伸手挽她起来,自怀里掏出丝绢拭着蓝衣额头上的血痕,轻声道:“蓝衣,你的这份情我记下了,可帝宫不比别处,听话,你若是不想留在越王府,我来和洛王说,你先去洛王府呆段时间”

蓝衣拽着她的手死命摇头,哭喊道:“我不,姑娘你答应过蓝衣,纵是下地狱都要带着我,我要跟着你,无论姑娘去那里,就是死也要跟着”

前途未卜,又是龙潭虎穴,如绝要跟着怕是因着洵王妃私下另有交代,可蓝衣这个傻丫头却纯粹不过一片痴心,但也正因着如此,她又如何忍心带着她同下地狱。

如绝却上前蹲下,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罢了,姑娘,就让她跟着吧,你身边总要有人侍候”

霜清寒看着浑身颤抖不停,却死死拉着她衣袖不放的蓝衣,只得开起身对着徐莫躬身道:“公公,你看——”

徐莫看着她笑道:“既然是惯来侍候姑娘的人,就跟着吧,回宫”

蓝衣这才自雪地上爬起,转身对着洛王重重叩头。

霜清寒抬眸与他遥遥相望,蓦名的初见时的情景就浮了上来,那个笑意温然的千陵洛只余满身苍然,在不复记忆中的音容笑貌。

转身,朝玉辇而去,如绝已伸手扶起蓝衣紧跟而上,车马辚辚踏着满地飞花直向宫中驶去。

半空中细碎的雪屑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际边有雨青色的亮白反射而来和着湛蓝色天幕交像辉映,映着远处帝宫上黛青色的琉璃瓦格外沉郁。

不亏是帝君专用的辇车,进了宫门一路直向里驶去,两边的宫道上不断的有拱腰垂首的内侍和着宫女匆忙而过,却不闻半点声息,就边宫道边扫站地上积雪的扫帚都是落地无声,死寂而深重。

一排排殿阁深重,自光影般回旋急猛后退,那么快,快的她几乎抓不住眼前转逝的瞬那。

辇车一路向前直驶到梅无虚境才停下,霜清寒抬眸凛冽看见眼前,徐莫已上前拱身道:“帝君有旨,清寒姑娘暂且安置于梅无虚境,里面原本有几个看园子的奴人,姑娘看着有什么缺的,着人去回了柔妃娘娘,自会有人安置”

“有关帝都灾民中毒一案还未曾定论,所以这两天就先委屈姑娘暂时歇歇身了,不要出园子,一切容后在说”

霜清寒自车上下来,对他躬身道:“是,清寒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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