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涛来这里就是为了获得胜利,继续当自己的高富帅,自然不会隐瞒,他说道:“想必父王知道如今士兵士气低迷,百姓不知所措,所以我们要守住国都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获得一场大胜,鼓舞军民士气。那时我们占据地利,又拥有人和,齐军再想破城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陈宏祯点头表示有道理,随后又问:“你的办法自然是好,可齐军势众,如何获得一场大胜?难道要夜袭?”
这问题陈贺涛也问过萧摩诃,萧摩诃解释过,所以他不怂,而是笑道:“夜袭肯定不行,如今齐军离灭亡我国只有一步之遥,定然会防止夜袭这种常用的手段。所以他们夜间肯定严防死守,我们不去还好,一旦去了,必定损兵折将,此战再败我们便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如今唯一的手段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陈宏祯越发糊涂,话谁都会说,道理大家都懂,可具体怎么操作呢?他疑惑道:“何解?”
“我们主动出击!如今我们陷入绝对的劣势,齐军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敢主动出击,这便是出其不意,同时齐军正在准备攻城器械,防守松懈,这便是攻其不备,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唯一机会啊。”陈贺涛说道。
“主动出击,主动出击......”陈宏祯喃喃自语,他犹豫道,“涛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面对二十万敌军,谁敢主动带兵出击?”
陈贺涛拍着胸脯笑道:“父王不必担心,儿臣近日收了两位食客,都是大才,这次的主意也是他们教儿臣的,其中一人有万夫莫敌之勇,可解此难。他们就在帐外,求父王让他们进来一见便知。”
陈宏祯之前还疑惑,自己儿子开窍正常,可他对战事一窍不通,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么多。现在知道他也是被人教导,这才疑惑尽去,赶紧对护卫道:“速速带两位大才进帐,寡人要当面求教。”
侍卫高诺后走出帐外,不一会儿魏征与萧摩诃便被带入帅帐。
陈宏祯一见身材壮硕,面色沉着的萧摩诃便知道儿子说的大将是谁了。他暗自点头,这人长得确实不凡,涛儿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魏征与萧摩诃拜倒在地,喊道:“魏征(萧摩诃)拜见大王。”
陈宏祯扶起两人,客气道:“两位不必多礼,两位在国难之时献策给王儿,足可知两位乃忠义之士,待此次危急过去,寡人一定大大的封赏两位。”
两人连道不敢,陈宏祯问道:“王儿已经将你们的计策告知寡人,寡人想知道这次出兵要调动兵营中多少人才能获得一场大胜?”
萧摩诃与魏征对视一眼,同时摇头,魏征说道:“回大王,兵不在多,贵在精。这兵营中恐无人能胜任,我等观此中士兵士气已泄,无心再战,何况是主动冲营这种事。”
“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真的不能再战?”陈宏祯一听自己手下用不了,不由急的再次确认。
两人同时无奈点头,在见到这些士兵前,两人还对之前计划有信心,可见了之后就不敢再奢望,这种兵出去就是送死的,毫无战力可言,哪能用的了。
这事关系到陈贺涛的后半生生活,他也急了,问便宜老爸道:“父王可有其他士兵?让他们再看看?”
陈宏祯微微摇头:“这些就是我们现今最后的人了,唉,真是天亡我也。”
李静璇走出一步,提醒道:“父王,您还有一只兵,赵将军的那只,那可全是精锐,一定行。”
“对对对,寡人怎么把那只兵忘了?还是静璇你提醒的好!那只部队都是寡人饲养的私兵,尽是死士,绝对符合要求。只是......五百人够吗?”陈宏祯先是惊喜,随后又想起人数,不敢确定道。
萧摩诃沉声道:“若尽是死士,且弓马娴熟,也是够的。”
听见萧摩诃镇定的回答,陈宏祯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悬在空中的石头,他坚定道:“好,那寡人便任命你为破虏将军,统帅包括赵宣在内的五百将士.....”
陈宏祯话还未说话便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大王,臣等认为您的任命并不适当,请大王三思。”
走进来的是炎国丞相孙源与大将军周河亥,打断陈宏祯话的是丞相孙源。孙源今年六十八岁,作为辅佐炎国的两代大王的丞相,资格十分的老,也有资格不经通报直入帅帐,打断陈宏祯的话。
周河亥作为炎国大将军更有直入帅帐进言的权利,也是无需通报的。
陈宏祯见到两人十分尴尬,他知道进行军议程序繁琐,在这种危急时刻每时每刻都很重要,哪里有那时间耽误军机?况且陈贺涛的名声在国都内很差,手下的大臣将领没几个喜欢他的,要是知道是他出的主意谁还会同意?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无法确定自己的臣子的想法,是不是有人已经投敌了。这次的策略若是被敌军知晓,那还有个毛用啊?
结合以上原因,陈宏祯的打算是先斩后奏,等事情决定,部队到齐,城门也打开后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行。木已成舟的时候他们再唧唧歪歪也没用了。
谁知道这群老家伙居然得到消息,直接来到帅帐,还恰巧打断自己的任命,看来一场辩论在所难免了。
陈宏祯堆起笑容,大声道:“原来是老丞相与大将军到了,来人,给两位大人赐座。”
孙源摆摆手,说道:“大王,赐座就免了。臣听闻二王子来找您,所以才联系大将军一起前来,现在看来还算及时。”
接着,孙源看向陈贺涛,冷言道:“二王子,您平日里玩什么老夫都不理会,可如今事态紧急,您怎能还这样乱来?军中职务岂能由你随便求取?胡闹也是有个限度的。”
陈贺涛见原本事情都要成了,却被这老头打扰,心里很不痛快,可这老丞相年龄不小,不好跟他硬抗,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把唯一的生机搅黄,便低声道:“老丞相,我没在玩,只是在为国出力。如今国内形势很差,唯有主动出击,打齐国个措手不及以获得一场大胜来鼓舞我军士气才能守住国都啊!”
“哼,黄毛小儿也敢言兵事?还主动出击?你要怎么出击?”大将军冷冷道。
“父王已经准我五百死士进行冲阵,此战由我门下食客萧摩诃带队,定能......”陈贺涛话未说完便被大将军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笑话。五百人冲阵二十万?还定能?定能个屁!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去了就是送死,老丞相,您是否听过以五百破二十万的事迹?”
孙源缓缓摇头,他对陈宏祯拱手道:“大王,王子不懂事,难道您也陪他胡闹?此次炎国危难,您应该做的是站在前线鼓舞士兵,死守城池,这五百冲阵齐军一事根本不可能成功,还请作罢,别跟王子胡闹了。否则炎国可就真的要亡在大王手中啦。”
陈宏祯被孙源说的脸色难看,他蠕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原本坚定的心也被大将军与孙源说的动摇起来。这五百冲阵二十万确实太过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大将军周河亥亦抱拳劝谏:“大王你平日里惯着二王子我等就不说了,这军国大事居然也惯着他实在说不过去,黄口小儿的话岂能轻信?”
萧摩诃大怒,这周河亥三番两次鄙视陈贺涛,他算是忍不可忍,抱着拳头便要揍人。魏征拉住他,附耳道:“不可坏了大事,且息怒。”
魏征对孙源与周河亥拱手:“两位大人,小生听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王子既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今更是为炎国尽自己的一份力,两位大人何必耿耿于怀?”
孙源看了魏征一眼,觉得这小生性格沉稳,说话时不卑不亢,微微点头:“不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可既然洗心革面,为何要提这冲阵一事?”
魏征微笑道:“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今齐军虽说气势如虹,但这也是最大意的时候,我军只要出其不意自然有机会挫敌锐气,届时再来守城岂不是事半功倍?”
孙源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睛陷入思考当中。周河亥则依然冷声道:“你的话确实有道理,可五百冲阵二十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个计划岂能不是拿国家大事胡闹?若是败了我军连最后一线生机也不剩了,对于此事,还请大王再三思量,不要轻信于人。”
接着,他指着魏征与萧摩诃冷然道:“两位是二王子的食客,但之前从未听说过两位,莫不是齐国派来的奸细?要绝我炎国最后一丝生机?”
萧摩诃怒道:“简直胡说八道,我等受主公知遇之恩,怎会是奸细?你血口喷人......”在他还待说下去时,被魏征再次拉住。
陈宏祯此刻当真是左右为难,不知信谁为好。至此,大帐内陷入第二次沉默当中。
陈贺涛之前被骂之后一直低头不语,他知道此刻已经陷入僵局,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拖下去恐怕即便被同意那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自己必须做出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