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发财继续说道:“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有脚步声,须臾,一人进来,走至身旁,将我扶起,灌下一碗汤药,片刻,我四肢回暖,自觉有了些力气,看时,仍是那位公子,我知必是受他所害,怒斥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那人险阴阴地笑道:‘非是与你有仇。是有求于你。’我怒道:‘哪有求人先下毒的?’那人呵呵笑道:‘非如此你不肯干!’我大惊,心想,必是有什么难做之事方让对方施下如此手段。但此时也脱身不得,无奈之下,问道:‘有什么事求我?’那人道:‘其事也简单,’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黑盒,送到我面前,‘你只需将盒中之物作于布料当中,即可。’我知那黑盒内定非寻常之物。‘可否告知盒内所装何物?’那人道:‘这个你无须知道。’说着打开黑盒,看时,内有绸缎包裹,内含三层金箔纸,依层打开,可见一小紫色珠子,我睁大眼睛盯着细看,仍看不出是何物,那人伸手将紫珠拿起,一扭一旋,打开了来,想不到此物仍能打开!他将那物送于我眼前,道:‘你只需将此中物做入一上好布料当中即可。’我看时,见那紫珠内有一粒鱼籽大小物体,不黑不褐,我尚未看清,他早已将紫珠拧起,复又包好,放于黑盒中,道:‘以下的话你记好了。此物万不能打开。直到你做布之时,将适才你见之物放于布夹层中,目下天寒,布料均厚,完全可放此物。到时有两个年轻貌美女子去你店买布,你即想方设法让她买这块布,做衣服时务必要让此物留于衣内。想你几十年的手艺,这点自是难你不倒。’我听其言,知道是害人的买卖,便道:‘听你言必非好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怎能做?!’那人大笑,令人毛骨悚然。原来看着俊俏轩昂的脸上现在已净是狰狞!笑罢,‘你以为这是你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可以不答应的吗?实话告诉你,你已身中奇毒,毒发时求死不能,求生不得,若不得我独门解药,则七日而亡,神仙无救。你自试试,现下身上可有丝毫力气?’我惊怒之下,欲起身逃走,却哪里有半点力气。只好复又躺下。那人道:‘你这样闹,只会加重毒性发作,现今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我知他所言不差,便不再吭声。他继续道:‘也不让你白干此事,事成之后,再给你白银一万两。保你平安!’没奈何,上了贼船,为保性命,只好按他吩咐行事了。我问道:‘为何要把此物作于布内?’那人道:‘作于布内,则在外看不出来。’我又问:‘如何得知是哪位小姐买此布?’那人道:‘这个你无需操心,到时自然会有人通知你。’当下催我回去加紧把布做出来备用。又呆了约一个时辰,身体气力渐渐恢复,他再三叮嘱我,此事若说出去,灭我满门,又给了七粒小药丸,让我每日服用,解毒续命,但事成之后,方可给我解药彻底解毒。我回到店里,加紧准备此事。
后来,我将那布做出来,备好。没几日,就有人通知我,来买布的姑娘马上就来了。我忙在店留意,果然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进店买布,我亲自过去为姑娘推荐,因那布确实为我店中上等料子所做,款式又秀美,是故没怎么费力,两位姑娘即选中那布。我加紧时间做衣,小心将置物之处留于衣服上,送至蒋府。时我心下纳闷,怎么买衣服的姑娘也是蒋府之人?疑窦丛生,却不得而解。心下道:只管将此事做完救命要紧,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人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小人亦是受人所迫,实非出于本心,请大人明察!”说罢,倒地磕头不止。
宋秘听林发财说罢,沉思道:此人说的不知真假,待我试他一试。突然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居然敢编故事来哄骗本官,本官问你,昨日大刑审你,你尚自不说?今日未曾动刑,你却招了,却是为何?”
林发财战战兢兢地说:“禀大人,小人昨日受刑后欲死欲生,神魂颠倒,到后来知道下人已死一个,更加后怕。今日大人又要对小人用刑,恐惧至极,怕过不了这次,反正受刑也是死,中毒也是死,左右都是死,干嘛不拼一拼?是他蒋轮将我害成如此,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招认,求大人将他处以极刑,为小人做主。”
宋秘问道:“你店中尚有其他人参与此事没?”
林发财摇了摇头道:“没了。”
宋秘道:“那昨日那人要出首,却是为何?”
林发财道:“这,小人却是不知。小人自己都招了,也没必要替他人隐瞒啊。求大人明察。”
宋秘自思道:此话亦是有理,屈打成招之事亦不在少数。便转头对着蒋轮道:“蒋轮,你可听见林发财供词?你还有何话说?”
蒋轮一直在冷眼旁听,看此人如此胡说八道,冤枉自己,实在可笑,当下听到宋秘问话,大笑道:“哈哈。可笑,随便找个人编个故事就想诬陷我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实是可笑。如此冤枉本官,也可谓处心积虑了。”
林发财急道:“大人,小人说的可都是实情啊!”瞅了一眼蒋轮,只见蒋轮冷笑着看着他,目光如电,似千千万万把刀扎向自己,不仅心底一颤,急垂下头。
宋秘道:“蒋轮,人证物证确凿,由不得你不认罪!”
蒋轮此时已报必死决心,昂首挺立于堂上,目视前方,毫无畏惧。
李沾摸着自己的指甲,斜眼微眯,似笑非笑。太子罗天面色苍白,眉宇间颇有焦虑神气。姜仁和与魏察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淡漠地看着场中。
宋秘道:“此案已审理清楚,将林氏一干人犯带下去,听候发落。下面审理蒋轮私通敌国,图谋不轨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