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阿碧的婚礼,在村里的玫瑰园举行。天气非常好,碧蓝碧蓝的天空像夺目的蓝宝石,朵朵柔软的白云挂在天空,像一团团诱人的棉花糖。
阿齐达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从小像妈妈的女儿似的阿碧姐姐终于要出嫁了,嫁给邻村最勇敢最英俊的男子;紧张的是,当奏响龙之歌时,恶龙到底会不会被召唤出来呢?希望不会,希望不会,他心里默默盼望着。
“孩子你在想什么?怎么愣在那里啊?”
“哦,妈妈,没事,没事。”阿齐达出神的样子被温美发现了,她远远地朝这边走来。
“孩子,阿碧姐姐的婚礼上,你要开心哦。”尽管温美的脸上挂着微笑,眉眼间透着柔和,可眼神深处的丝丝忧虑逃不过阿齐达的眼睛。
“妈妈,你也担心待会奏响龙之歌时,恶龙出现吗?阿齐达禁不住问道。
“这个,呃......”妈妈愣住了。
“温美老师,阿齐达,你们快过来,婚礼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光彩夺目的阿碧站在玫瑰园的仪式台上冲他们叫道。
今天的阿碧,穿着那条银光闪闪,绣满珍珠和水晶的结婚礼服,既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又像夜晚漆黑天幕下一颗耀眼的启明星,是人群中最耀眼,最夺目的那一位。她身边的白马王子,也是那么英俊潇洒,让人不得不赞叹,真是上帝配合的一对璧人。
温美来到阿碧身旁,轻轻握着她的手,她知道这个从小失去妈妈的女孩,是多么让人怜惜。
“今天,我可以叫您温美妈妈吗”阿碧悄悄地问。
“可以,当然可以,我有一个儿子,现在又有一个女儿咯!”温美幸福地笑着说。
婚礼进行曲奏响了,阿碧挽着村长的手走向新郎。玫瑰园里的玫瑰有好多种颜色,红色,紫色,黄色,白色,相间怒放,仿佛团团簇拥公主的美丽侍女。只是,村长看起来还是那么傲慢自负。
全村的人都来了,大家在台下见证着阿碧的婚礼,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祝福的喜悦,很多年了,村里一直太太平平,没有恶龙,没有灾害,村民们过惯了舒适安详的生活。
“你愿意娶这位女人作你的妻子吗?”牧师问道。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这位男人作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阿碧响亮地回答。
“现在宣布你们结为夫妻,两人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彼此相爱,一生中永远忠心不变。”牧师的证婚词结束了,台下响起一阵轰鸣的掌声,大家努力地鼓掌,祝福这对幸福的夫妻。
接着村长走上了仪式台,今天的他,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西服,紧绷绷的,把浑圆的将军肚暴露无遗。只见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台下顿时一片安静,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每个人都默默等待着。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为恢复降龙村失落的文化,下面我宣布,演奏本村传统曲目-龙之歌。”村长慷慨激昂地宣布。
除了村长,没有人能拿到龙之歌的曲谱,它平时被锁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只有历任村长才有钥匙打开。但之前任何一位村长,都不曾动过打开保险箱的念头,更别说演奏了。尽管人们逐渐把降龙村的由来当做一个神话传说,但心底隐约还有些忌惮的成分,没人敢以身试龙,除了这位村长-阿碧的爸爸。
由村里七七四十九个年轻男子组成的管弦乐队,吹起号筒,打起军鼓,气势恢宏,浑厚流畅地演奏起龙之歌。
“这音乐好不一般啊。”
“从没听过这么特别的音乐,开始像森林猛兽低低的嘶吼,现在又像猛兽发怒的咆哮。”村民议论纷纷。
“啊,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头晕了。”女人和体弱的老人感到不舒服。
“妈妈,这声音听起来像一种从没见过的动物的咆哮。”阿齐达说。
“看来是真的。”温美喃喃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阿齐达感到妈妈的身体在颤抖。
音乐声变得越来越低沉,诡异,原本晴朗的天气,似乎也受到影响,太阳躲起来不见了,晴云藏起,乌云密布,天空霎时暗淡下来。
“啊,快看,那是什么,快看!“人群中有人指着远处天空一个黑点,大声喊叫。
阿齐达揉了揉眼睛,伸长脖子,努力向远处的天空望去,看到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慢慢移动。
“像只老鹰在飞。”
“哦,不,比老鹰体型大,比老鹰翅膀长,比老鹰飞得高。”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
“哦,不,是只怪物!”不多久有人惊呼。远处的黑点向着降龙村的方向越飞越近。
阿齐达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远处那个越来越近的黑点,原来是一个长着翅膀,有七个头,十个角的怪物,全身长满麟甲,看起来比石头还坚硬,尾巴像蟒蛇的尾巴,身体像蜥蜴的身体,每个头上都有两只眼睛,有铜铃那么大。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原来降龙村世代流传的故事不是假的,是真实发生的。”
村民们惊恐万分,人群中开始慌乱,人们纷纷四散而逃。
恶龙飞到玫瑰园上空,不断盘旋着,全村人都来参加婚礼了,整个村子的人即将变成它盘中的饕餮大餐,它似乎在考虑从哪开始下手。
村长惊呆了,变成一根木桩似的傻傻杵在那,七七四十九个年轻人吓得扔下乐器抱头鼠窜。现在停止演奏有什么用?恶龙已经被召唤来了。
突然,恶龙像发现目标猎物一样,从空中直扑向仪式台。原来,阿碧那条绣满珍珠和水晶的婚纱,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让阿碧在人群中闪闪发光,格外显眼,一下子引起恶龙的注意。
“哎呀,恶龙要叼走新娘了。”阿齐达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突然扑向阿碧,挡在她前面,有七个头的恶龙一时没反应过来,叼起那个挡住阿碧的人,拍打着翅膀“呼哧”一下子迅速高飞起来。
“是温美,那是温美,温美被龙叼走了。”村民们惊呼。
村里的男人们赶紧用箭射恶龙,可它全身长满比石头还坚硬的麟甲,厚厚的,硬硬的,弓箭根本射不穿。
“温美妈妈,你别走,你别走!”阿碧哭嚷着。
“妈妈,妈妈!”阿齐达喊着,跑着,追赶恶龙。可是人没有翅膀,哪里追的上能飞的怪兽呢?阿齐达,这个十四岁少年,亲眼看到龙之歌这个古来的传说应验了,更悲惨的是眼睁睁看着最亲爱的妈妈被恶龙叼走。
恶龙在玫瑰园上空盘旋了一阵,扑腾着翅膀向山外飞去,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慢慢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