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出矶谷境(1 / 1)

进了卧室,苍巫介眼瞅着幻影妇女没了动静,只愣愣坐在床沿,双目失神,像是一座原始雕塑,静逸。

离了莯蓉的幻影,终究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苍巫介如是想,正待开门呼唤莯蓉,却见她早已站立在门前。

她推门而入,面色如常,眸光死死定在床沿边上的人儿,同时,右手朝苍巫介伸去,淡淡道:“虺玉刃尼?”

闻声,苍巫介下意识从灵囊之中取出短刃,递与莯蓉。此短刃名为虺玉刃,为上古玄石所制,能刺杀世间万物,一击毙命。即使是倚仗着血脉的能力,前时为它所伤,苍巫介也是足足修养了好一阵,才算是将腹部的伤势控制住。

只是,虺玉刃“短小精悍”,杀伤力如此惊人,莯蓉这是要做什么?苍巫介蓦地捂紧腹部:“你不会又是想杀我吧?”他觉得不是没这种可能,前时莯蓉就朝他开了枪。这虺玉刃的威力,与枪支相比,可是有过之而犹不及。

手握短刃,闻言莯蓉白了苍巫介一眼,绕开他,缄默,她缓缓走向床沿处的幻影老母亲。见莯蓉走去的身影,苍巫介攸地明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打算亲手杀了那幻影,结束这一切?

也就是在苍巫介冒出这个想法的顷刻间,一声惨叫声传来:“蓉蓉,你……”他冲过去,只见莯蓉手拿着沾满血污的短刃,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却极为坚定。而她坚定的眼神下,是一句逐渐蜷缩的幻影。下一秒,幻影成灰,悠悠悄然飘散。

“莯蓉?”苍巫介喊她,上前想跟她说两句体己话,却被她反身紧紧抱住。他一怔,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只好柔声道:“我在尼,若是想哭,便哭吧。”终究还是残忍了。他暗忖。

出乎苍巫介意料,莯蓉似乎没有哭泣,甚至还笑了,笑声断断续续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在她涣散的笑声中将她松开,面对自己,却见她眼角莹莹。他不由心疼,揉过她眼角的泪:“我们很快便能出去,阿歙也醒来了,我们回无疆殿好不好?”

莯蓉乖巧点头:“好。”望着苍巫介,她的眼神像是跨过重重岁月,将眼前人儿的容颜神态,看进了灵魂之中。

与此同时,这个幻影世界眨眼间,崩塌如山倒,震天价响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

于此中,莯蓉牵紧了苍巫介的手,陌生而又遥远的体温让她嗓音蹒跚起来:“阿介,若是能一直这般便好了。”

阿介?听得莯蓉第一次这么亲昵称呼自己,苍巫介本来被崩塌幻境扰乱的心神,忽定了定。他喜欢这个称呼,不过……

“按照地球的说法,你此时应该唤我一声老公不是?”虽是幻境,但也行了礼,既已成婚,一声老公确实不为过。

莯蓉正欲开口,崩塌的世界霎时消散,二人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广阔无垠,白茫茫的矶谷境之中。她悠悠环顾四周,苍巫介宽慰:“放心,莯尘还在我手里。”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矶谷境为莯尘开启,也自然能为他再次开启。

知道苍巫介的打算,莯蓉却摇头。只见她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片刻,一片强光袭来,苍巫介阖眸,等他再次睁眼时,眼前是熟悉的彩色长河。身旁花木欣荣,凫鸟自乐。

他来到了妩萝渊城外,正是河畔对岸。

“莯蓉?”景物中回神,他惊觉没见到莯蓉身影,正呼喊,只见莯蓉躺倒在不远处的草地之中。他急而奔过去,抱起她上半身,再次呼喊:“莯蓉?”

莯蓉脸色苍白如纸,血色尽失。他抬手探寻她脉络,无一大碍,只发现那早已与莯蓉心脉混为一体的水珠,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他忿忿讶然:莫非那子酒在欺骗?

不可能,苍巫介在心中蓦地反驳自己。先不说对方有没有抵御煌族旵音的能力,便是只有他读心之术,对方也不可能隐瞒。那阿龙侍卫已为阿里六下令绞杀,随阿里巴而去。如此,对方便更不可能欺瞒了。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苍巫介只好抱起昏迷的莯蓉,打算去往妩萝渊,寻了苍促等人再想对策。走了没几步,觉得姿势有些累赘,他转而将莯蓉背起。

过河,此间,莯蓉突然苏醒。醒来,船舱里,她先是瞥了抱着自己的苍巫介好几眼,后而问对方:“这里是哪里?我们是不是已经出了幻境?”

不知为何,苍巫介总觉得莯蓉暼自己的眼神有些冷漠,但他还是如实解答她的问题:“是,现在正是搭船去往妩萝渊的途中。”

莯蓉起身,掀开船帘,彼岸长河,一如往昔,一望无边。她回首,泪眼婆娑。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当真下不了手。

心中万千嗔恚,莯蓉遥想起那人曾留言道:“莯蓉,我知道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吧。”

她当时就觉得好笑,她也是“她”,难道她就能下得去手嘛?那人似明了她心思,便在后而的留言本中写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四回过后,早已麻木。”

她不知晓“她”何意。

只是,那人的话语命令,让她情不自禁跟随,去履行。因为“她”说,“她”也是她……

自从莯蓉进入到了临魔源之后,犹觉自己变得嗜睡许多,每天昏睡的时间逐渐加长。一开始她还只当是水土不服,只需要耐心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却不曾想,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妩萝渊那一天清晨:昨晚本是睡在浴桶里的她,清晨起来,却衣着完整躺在床榻之上,还是她最不常穿的大红衣。门窗反锁,她可没有梦游的习惯。

自此,她便留了心眼。

也就是在和选择和苍巫介分手的那个夜晚,亦或是说,夜宴过后的第一个夜晚,那人出现了。

半夜,莯蓉惊醒,那床头柜处,白纸一张,上书:“莯蓉,我知道你不想掺和任何事,但请接下来听我说。”

莯蓉顺势往下看去,其中总体就只有两个内容。其一便是对方表明了自己身份——苍巫介的同胞。当时莯蓉就猜测出了对方就是被自己夺舍之人。其二,便是其长篇大论地对她表示歉意,只因为其曾占据过她的身体。

这其二,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要真说起“占据”这回事,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莯蓉。毕竟,夺舍别人身躯之人,是她。虽不是出于她本心。

有此一回交流,后而依靠留言方式,莯蓉逐渐知晓了对方更深层次的身份。其竟是苍巫介生母之友,论起辈分来,苍巫介还得管其叫一声姨。

额……她夺舍了苍巫介姨的身躯,这是个什么鬼缘分?她当时欲哭无泪。

好在,她心态好,也没太多想,便逐渐和这“姨”达成共识:身躯两人共用。毕竟,谁叫那姨似乎,及其思念苍巫介尼。她侵占了别人身躯,也是该满足一下前辈的心愿。

若是一直如此,便也甚好。偏偏,那日阿里安执行台上的话语:“是你,杀他之人,是你,是你!”猛地给了她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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