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凊王爷真是完美的如神谪似的,那个皮肤哟,老远就看到隐约泛了月光,足以见得那张脸有多么无暇如玉。”
一路上柳蓝玉都在说那凊王何等何等的好看,回到医馆还拉着解情说。
解情只是无奈摇头笑道:“好了好了,你惊艳人家倒也罢,若是哪天有机会正面遇到,就可别这般犯痴,会惹恼他的。”
宗绫记得之前就听那陈晗说凊王爷的脾气古怪,就怕哪天柳蓝玉真的冲撞了人家,便也劝说:“以后看到了也无视去。”
“我明白的,你们放心啦!”柳蓝玉心里也通透的很,只是欣赏欣赏“美色”罢了,若真要她靠近人家,她铁定不干。
自己几斤几两,她还能没数?
解情:“就怕你被迷了去,这耀都被他迷的失了魂的姑娘可不少。”
“哼!”柳蓝玉挺胸不屑,“我岂是那般肤浅之人?”
宗绫将柳蓝玉打量了一番,据自己对其的了解。她觉得对方定会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将来若遇到有意的男子也不会遮遮掩掩。
想来人家确实仅仅只是单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
解情掩嘴打了个哈欠,疲惫道:“就等你们回来关门睡觉了,收拾收拾睡吧!”
宗绫点头,可想到那个缠着她的陈晗就觉得不安,便将刚才发生之事都与解情说了,并心怀忐忑的问道:“姐姐,我会不会招惹祸端了?”
解情闻言笑着安抚:“无碍的,据我所看,那陈三公子不是个恶人,想来只是贪玩了些罢了。我想,他确实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解情的年龄比宗绫与柳蓝玉大了半轮,又经历过诸多风雨,自是要比这两丫头看人看事要精准,也更是渊思寂虑。是以两丫头听了她的话就放心了。
他们一起将医馆收拾了一番,就关门去睡了。
日复一日,周遭的人都渐渐习惯这条街有一家由几位姑娘开的医馆,说三道四的人也歇的差不多。
这几日他们医馆的生意还算不错,不过仅仅只是卖药。传的越开,来医馆买药的女子就一天比一天多。
所以医馆里头销的最快的便是益母草、当归、郁金……等女子常备药。
除此之外,特地来看病的人一天也很难来一个。
随着宗绫她们辨药抓药越发的游刃有余,解情这个主大夫也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不过她也看得开,想来之前她就想到。
最近医馆还算平静,未发生过任何大事,唯一也就只有一件趣事。那就是每日都有同一位眉清目秀的奇怪少年过来买药。
每次来,他也不买别的,就一个治疗外感风寒的药包。
而这趣处就在于他每次都是红着脸进门,磨磨蹭蹭的走出医馆时的速度又非常慢。每注意到医馆的姑娘们打量他,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就更是红的可以滴血似的。
后来他们知道,他就是斜对面的衣铺锦丽庄的公子陆深予。
锦丽庄可是耀都最有名,最受那些世家贵女,名门千金欢迎的衣铺,那这陆深予的身价自然是不低。
今日他又来了。
他一来,柳蓝玉就连忙道:“你不用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小公子,给你。”药包都准备好了。
陆深予迅速抬眉瞅了她一眼,就赶紧低下头状似极不自在的接过。出门时,几乎三步一顿,也不知他究竟是在纠结什么。
柳蓝玉看他红着脸离去后,不由嘟囔道:“不过只是来有姑娘家的医馆买药而已,用得着这般?瞧那脸红的,都快充血了,也不嫌难受。若是不好意思,换个地方买药得了。”
宗绫也觉得好笑:“别这么说,他也能帮我们销点药材,胡桃麻黄什么就靠他了,免得每日就只能出那么几种药,其他的霉了去。”
柳蓝玉检查着药柜里头的药材,随意道:“都干巴巴的,才几日,哪有那么容易霉。不过话说回来,那陆公子确实太不正常。这几日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没听说谁染了风寒几日都不见好。”
没有人看病,解情就看医书。她也插了话,见怪不怪道:“我看他啊,应该看上你们中的谁了,买药只是个幌子吧!”
宗绫与柳蓝玉立刻侧头看向她。
解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放下医书迎视着她们:“二位姑娘虽都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都是难得的美人,能让人看上也不意外。”
柳蓝玉眨了眨眼,立刻过去挽住解情的胳膊,笑嘻嘻道:“那姐姐觉得他看上了谁?你觉得是我迷人,还是阿绫迷人?”她的接受能力倒是挺强。
人无聊了就喜欢没事找事,宗绫也挺奇怪那陆深予到底是看上了谁,一双漂亮的眸子也盯着解情。
她们都不图别的,仅仅只是好奇。
他们几个当中就解情阅历最丰富,眼神最好,能看出什么的,自然只能是她。
不过这次解情只是无奈笑了下:“他每次过来都是低着头,看谁都红着脸,我可没看出来他是看上谁了。”
柳蓝玉依旧拉着她:“那你觉得我和阿绫谁最有可能?”
这时,碧红端着菜从后院走了进来:“几位姑娘,吃饭了。”
“我不知道。”解情抽出被解情拉住的手,站起身去到饭桌旁。
柳蓝玉觉得无趣,没再问,也过去吃饭。
只有宗绫依旧坐在一边不动,嘟囔着:“每日没活干,还得坐在医馆里守着,肚子里的东西没处消,我不饿,不吃了。”
宗绫身子比她们弱,消食本来就要慢,每日还有药膳要喝,这肚子自是没地搁中饭。
解情这才想起这事,便道:“待会你们出去走走,以后每天都勤出去走,医馆有我就好。”
宗绫:“好啊!”
柳蓝玉哪怕是在医馆,也是停不住上蹿下跳的,所以她的肚子倒是挺饿的。只看着宗绫挑了下眉,便大口进食,好带宗绫一起出去遛弯。
只是今日这顿中饭吃的可不太顺利。
突然覆来的阴影,让她们同时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几个看似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门前。
状况实在是太明显,只一瞬她们便知这是又有人找医馆的茬。
解情与柳蓝玉嘴里有饭菜不方便,宗绫第一时间扯着嗓门大喊:“许大哥……”
下一瞬,去后院方便的许悠持便如疾风般冲了出来,眨眼间停在这群人跟前,冷道:“滚出去!”
大路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这医馆这回倒大霉了。”
领头的人鼻角有两撇胡须,身材虽挺瘦小,气势倒是挺大。见到瞬间停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愣了愣,接而叉腰中气十足的恶狠狠道:“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倒是挺胆肥,竟是敢欺负我毕爷的弟弟。”
宗绫她们想了下,心觉莫不是前几日被许悠持打跑的那帮流氓崽子找来的帮手?
这些人当中确实有几个表情看起来特别神气的年轻人,只是她们并记得上次那几个人的模样。
其中一人指着许悠持道:“就是这小子,把我们打的可疼了。”
那毕爷立刻看向许悠持:“今日……”
“滚出去!”许悠持以冰冷中含着不耐的语气打断毕爷的话。
“什么?”毕爷气的双目圆瞪,“你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爷本还想与你们好说,现在看,不必了。”他捋了捋袖子,“砸了这个医馆,上!”
所有的闹事者一并上来,但只是刹那间,许悠持迅速抓住了那毕爷迫其转了个身,用剑架住了其脖子,语中的寒意更胜了几分:“滚不滚?”
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可未想到他们什么都未看清,头儿就被莫名其妙挟持住了。
作为道上的人,立刻知道这护卫的功夫怕是极高,而且手法定是也狠,否则如何护得这几位姑娘的安危?
那毕爷立刻吓软了腿:“滚滚滚……刀剑不长眼,公子小心些。”气势瞬间没了。
许悠持没做纠缠,将那毕爷推开,带的那些人一道撞出了医馆摔倒在地,极狼狈。
“娘的!”那毕爷瞬间变脸,抢过手下手里的刀向许悠持冲去,“真是吃了熊心……”
他话未说完,就被许悠持一脚给踹飞。
好巧不巧的,一辆马车驶过,毕爷的身子砸了过去。若非驾马车的人技术好,瞬间转了方向,那马车铁定会被砸穿顶。
那马车里的人也会被砸的稀惨。
壮马的长嘶声惊得周围所有人都散的老远,也将宗绫她们这些姑娘们吓了一跳。
都认识这辆马车,也认识驾马车的人,顿时抽气声连连。
惊奕不悦的扔下鞭子,下来踢了那在地上疼的打滚的毕爷一下,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医馆门前的众人:“怎么回事?”
柳蓝玉赶紧跑出医馆,急着解释:“是这些地痞流氓,先找我们医馆的茬。与我们医馆的护卫打了起来,不小心砸了贵府马车。”
毕爷那帮人长期活动于这条街,又怎会认不出凊王府的马车以及凊王的亲信惊奕,这回吓得气都不敢喘。
宗绫与解情一道后柳蓝玉一步走过来。
惊奕抬眸看到宗绫,惊讶之余,下意识的赶紧转过身去,生怕她因他而发现马车坐着的人是谁。
他可没忘记这丫头的缠人功夫。
宗绫只来得及见到惊奕的背影,脑中想的是陈晗说这凊王是个脾气古怪的,她有些怕他不分青红皂白。
担忧间,她转眸朝马车的窗牗看去。
透过材质珍贵的纱帘,可以看到马车里头之人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面向着窗外面。
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他在看她。
顿时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