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拉着东张西望一身青翠衣衫的青梅,若不是被朱慈燃拉住,凭借小丫头的个性犹如出笼的鸟儿一般,恐怕早就迈着小短腿跑出老远了,三人身后一身灰袍上身微躬的韩赞周犹如一个忠诚的老仆,看着面前的三人韩赞周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之上有着化不开的笑容,原本为了以防万一,朱慈燃还打算从宫中的护卫之中挑选两名好手跟随,但是如今有着秦岩的跟随,朱慈燃索性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别人不知道,自己与秦岩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这位发小的身手可是十分了解的,就算如今自己的身手有着极大地进步,但是若是真的面对秦岩,也是极为勉强。
出皇宫西华门是西安门内大街,而朱慈燃等人此刻就站在西安门内大街的一端,顾名思义,顺着这条大街直走,便是皇城西安门,西安门内大街作为皇城之内为数不多的几条主要街道之一,看上去虽然少了外面街道的热闹,但是细看之下,朱慈燃发现来往的行人均是高官显贵,周身上下的气质明显不一样,就连店铺之中的小二跑堂的也少了几分市井之气。
仔细想想,朱慈燃倒也能够理解,毕竟能够坐落在皇城之中的店家商铺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之人,同理,能够出入这些商铺的客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毕竟天子脚下,金陵城内各处衙门可都坐落在皇城之内,这些要害衙门出来的人自然是个个都是权势滔天之人。
摇了摇头,西安门内大街虽然繁华,但却不是朱慈燃此行的目的地,看着身后落后众人一步躬身行走的韩赞周,停下脚步朱慈燃略显无奈的说道:“韩公公,身处宫外你不必如此拘谨,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管家,你这样让别人看见反而容易怀疑我的身份!”
想着朱慈燃所说的确有理,韩赞周拱手回道:“公子教训的是!”说着,收起先前的那份拘谨,与朱慈燃等人的身影稍微拉近一些,但是依然不敢于朱慈燃并肩而行。
自然将韩赞周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但是朱慈燃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即摆了摆手开口说道:“管家久居金陵,想必对于金陵城内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十分了解,不如向我们推荐一二!”
眼看朱慈燃询问,韩赞周不敢有丝毫怠慢,整理了一下思绪,当即眉飞色舞的缓缓说道:“不瞒公子,老奴在金陵居住二十年,对于金陵城各处名胜名吃自然十分了解,若说好吃的,自然要数三个地方一个是秦淮小吃,金陵作为六朝古都,对于吃食自然十分讲究,而秦淮小吃最为著名的就要数金陵盐水鸭,据说用来做食料的鸭子以谷物喂养,膘肥色白,肉质鲜嫩,早在两宋就闻名遐迩。当时金陵城里盛行用鸭制作菜肴,曾有“金陵鸭馔甲天下”的美誉。”
说到此处,韩赞周啧了啧嘴,似乎对于这种美味很是怀念,在看着被朱慈燃牵着小手的青梅明亮晶莹的大眼满是向往,苍老的面容之上多了几抹暖色,重新收回心绪,开口说道:“当然了,秦淮小吃除了金陵盐水鸭,还有猪肉饺饵、鸭子肉包烧麦、鹅油酥、软香糕,这些美味相比于别处也要略胜一筹!”
不得不说,经韩赞周真么一说,朱慈燃肚中的馋虫都要被勾引出来了,不由得开口问道:“还有呢?”朱慈燃可清楚地记得刚刚韩赞周说有三处名吃,这仅仅只是一处。
“除了秦淮小吃,剩下的就数金陵夫子庙小吃,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什锦豆腐涝。什锦豆腐涝色白如玉,清香爽口,辅以虾米、木耳、葱花、辣油、香油等十余种佐料,不光是颜色漂亮,口味更是醇、浓、香、鲜、咸淡适宜,辛辣适中,有滋有味,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当然了,除了什锦豆腐涝,剩下的鸳鸯烧饼,翡翠包,蜜汁藕也是各有自己的特色!”
咽了一口唾沫,韩赞周跟随着朱慈燃一行边走边说道:“当然了,相比于前两处,金陵聚食斋的糕点和菜肴也是独树一帜,公子若是有时间不妨去尝上一尝!”
“据老奴所知,出了西安门,在西安门外大街就有一家聚食斋,这家聚食斋算得上南京各处聚食斋的总店,无论是菜色品类相比于别处都要多上一些!”
不动声色看了看身旁秦岩一眼,朱慈燃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聚食斋是江南沈家的产业?”
虽然不明白面前的年轻帝王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韩赞周还是如实回答道:“是的,这件事情在金陵城权贵之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也正因为有着沈家做后盾,聚食斋才能越做越大,一路顺风顺水!”
果不其然,听着韩赞周提及江南沈家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朱慈燃身旁的秦岩微微颤了一颤,尽管其极力压制,但是朱慈燃依然察觉到秦岩那极力压制的怒火。
拍了拍秦岩的肩膀,此刻朱慈燃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看着突然变得有点压抑的氛围,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韩赞周看着面前的年轻帝王试探的问道:“公子······是不是跟沈家有什么仇怨?”
脸上浮现一抹惊讶,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片刻的感情流露就被面前的韩赞周捕捉到,所幸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拇指微动轻松潇洒的打开手中的青玉白扇,朱慈燃意味不明的缓缓说道:“有如何,没有又当如何?”
自然听出的面前年轻帝王的言外之意,韩赞周心中一凛,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若有,老奴劝公子隐忍一段时间,等到羽翼丰满之时,以雷霆之势将其斩草除根,届时定然无人敢言,若是没有,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皱着眉头,对于如今自己的身份面前的韩赞周不是不知道,但是即使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面前的韩赞周依然劝自己隐忍,朱慈燃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