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甜义愤填膺的说了海鲜馆老板举报路途利用职务吃霸王餐,还敲诈勒索的事。说着,抹了把眼泪,又自责的说:“都怪我,要不是我在直播里说那个海鲜馆怎么怎么不好,路途也不会有事。”
时夏叹了口气,安慰她:“这事不能怪你。”
路途被抓,时夏和江甜甜也免不了嫌疑。没过多久,病房进来三个穿着警服的人。
为首的四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
走到病房前,他客气的问:“你是时夏吧?”
时夏点头:“是。”
江甜甜正坐在窗边沙发上削水果,见有警察进来,紧张的站了起来。
中年警察看到了,朝她摆摆手:“你们不用害怕,我是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常进。我这次过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听说对方是公安局副局长,江甜甜更紧张了。
一紧张,就把水果刀攥紧了。
跟在常副局长身后的警察看到了,警惕的指着她说:“你把手放下。”
江甜甜这才发自己拿着刀,忙不迭的放回果盘里,时夏看了看江甜甜,又看了看常副局长。
男人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了想,没想起来,于是问:“您要问什么?”
常进问:“路途,你们认识吗?”
时夏回:“认识。”
常进又说:“他现在涉嫌违反纪律,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我来了解了解情况。”
时夏拉起警惕。
看一眼他身后的两个办案民警,正常询问案情有人做现场笔记,而这位副局长只是带着人进来,却没有任何纸质的记录。没正面回答常进的话,反而问道:“常局长是代表私人问话,不是例行公务?”
常进微微一笑:“小小年龄戒备心还挺强。”
自来熟的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来,语气和善的说:“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路途的直接领导,他出了事,我这个当上级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关心下属的意味来。
时夏恍然大悟般的“哦”了声:“常局长这么做,违反组织纪律吧?”
被她这么一说,常副局长脸色变得有点不怎么好看。
后面年轻警察说:“时夏同志,我们副局也是想帮路队。据报案人称,路队去海鲜馆那天,就是和你们一起吃的饭。你手里要是有证据就交给我们,我们也好回去跟局长汇报,早点帮路队洗脱罪名。”
这么着急,时夏更疑心了。
而且路途队里的人时夏基本都认识,眼前的两个人却十分陌生。
她正犹豫怎么回绝,江甜甜沉不住气了。不过江甜甜着急归着急,可她不傻,时夏什么话都不说,她心里也打鼓,试探着问说话的年轻警察:“你们要帮他洗清嫌疑,那对方手里有什么证据,你们知道吗?”
常进听着话里不对,想拦,年轻警察已经脱口而出:“报案人提供了微信转账记录。”
常副局:“……”
自己想问的话没问出来,反而被两个小丫头片子套了话,从业多年办案经验丰富的常副局表示有点心塞。
回头瞪了多嘴的年轻警察一眼。
又转回头,语重心长的对时夏和江甜甜说:“路途在工作中的表现一直非常出色,局长对他的能力非常认可,同志们对他的人品也信得过。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一趟。我知道你们和路途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站出来帮路途一把。”
这么说,可以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江甜甜有点儿感动。
可时夏不一样。
她自小生长的环境,让她更官场里面厉害关系。
常进看起来是要帮路途,事实上,以常进现在的身份地位,明目张胆为犯了错的下属走动,其实性质很恶劣。
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作以文章,说不定会搭上自己的前途。
如此浅显的道理,常进不会不懂。
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就变得引人深思了。
时夏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不能轻信,顺水推舟的说:“常副局这么关照路途,他知道一定很感动。路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为了帮他不惜违反纪律,他肯定也希望你好。我们要是把证据给你,就等于从实了你违反纪律的事,路途就算出来了,也一定也怪我们。不如我们自己去警局作证,这样既不连累常局长,也能把路途救出来,两全其美。”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常进听完脸都黑了。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鬼的很!
油盐不进。
周旋了半天没一点收获,又不能像审犯人那样审她们,只好灰溜溜的告辞离开。为了证实之前说的和路途关系不错是真的,还硬塞了几百块钱让时夏买补品。
他们一走,江甜甜火速把门关上了。
惊惧不安的问:“夏夏,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时夏说:“明着说要帮大路,我看他们更像是来试探咱们有没有证据,证明大路是清白的。”
江甜甜不解:“你有证据吗?”
时夏莞尔:“没有。”
江甜甜:“……那你怎么跟他们说有?”
时夏眼神里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瞧着她圆润挺拔的胸部:“人家说胸大无脑,看来是对的。他们来试探,肯定想干对大路不利的事,要知道我们有证据,他们坑路途的时候怎么会有所忌惮一点儿。”
江甜甜:“……你这是嫉妒。”
时夏丢给她一个你想多了的表情。
可他们为什么要坑路途?
直播diss海鲜馆的人是甜甜,海鲜馆老板要报复的话,抓甜甜就够了。举报路途一旦失败,就是诬陷警务人员,搞不好得坐牢。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江甜甜:“绑架你的是海鲜馆老板吗?”
江甜甜摇头:“不知道。”
她出门倒垃圾,结果脑袋挨了一下子,晕了。醒过来的时候,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手脚都被捆着。
她费了很大劲,才挣开绳子,逃了出来。
时夏疑惑:“这么说,他们把你绑走之后,就没派人看着你?”
江甜甜一肚子委屈:“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干的,战争年代还讲究优待俘虏呢。我被绑了连饭都没得吃,整整两天,胸都小了。”
时夏:“……”
相比江甜甜饿小了的胸,时夏更关心绑匪绑架江甜甜的动机。
现在她更加确定,对方绑架江甜甜,真正的目标是冲着她来的。而且对方是之前姜敏找来侵犯她的那两个人,幕后凶手,很可能就是姜敏。
她想不通的是,姜敏和路途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连路途一起害。
现在忽然觉得,也许一开始她就想错了,绑架甜甜和陷害路途根本就是两回。前者始作俑者是姜敏,后面的,很可能才是海鲜馆老板。
可是帮路途,得找到那个海鲜馆老板才行。
正想着,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时夏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机在响,拿来一看是乔靳笙打过来的,随即划开了接听键:“喂。”
乔靳笙说:“腿疼得厉害吗?”
时夏回:“不厉害。昨天……谢谢你救我。”
男人笑了:“怎么谢?”
时夏:“……”
又来这套。
乔靳笙听她半天没吱声,笑声又重了几分:“不着急,你慢慢想,等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晚。”顿了顿,低醇的嗓音里多了几分算帐的意味:“听派出所人说你昨天是从五楼跳下来的,你当自己是超人还是蜘蛛侠,五楼都敢往下跳?”
为了替时夏出气,他疏通关系特殊“关照”绑时夏的俩人。
结果俩人招架不住,把事情来龙去脉全部供了出来。还说了时夏从五楼窗户爬出去逃生的事。
录口供的民警把原话转达给了乔靳笙。
乔靳笙听得一阵后怕。
五楼都敢往下跳,这是命大才只摔伤了腿,万一摔死了他怎么办?
想起昨晚的事,时夏也感到后怕。
可比起被那两人糟蹋,说不定还录视频拍相片,没完没了的威胁她,她宁可一死了之。但是面对乔靳笙的担心,她总不能这么说吧。硬是挤出了粉饰太平的笑:“这不是没事吗?”
乔靳笙:“万一有事呢?”
她打哈哈:“那不是情况特殊吗?大不了下次我换个低点的楼层跳。再说了,我也不是从五楼跳下来的,我是顺着水管往下爬的时候摔下来的,谁知道那水管子那么不扛事。”不等乔靳笙回话,她迅速的转移话题:“乔一说你在开会,怎么有空打电话?”
乔靳笙默了默。
到底没再较真她跳楼的事,顺着她说:“有点急事要去趟外地,这两天可能回不来,我让乔一安排两个人过去照顾你。”
时夏知道乔靳笙忙,表现的十分懂事:“我这边有甜甜在就行了,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
“她没有护工专业,再说……”想到给时夏缝针的那个大夫,男人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多个人,我放心点。”
时夏没再拒绝。
聊了一会,时夏听到飞机起飞前,提醒关闭电子设备的声音,主动挂了电话。挂完才想起来,忘了问那俩人有没有把姜敏供出来了。
再打,乔靳笙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时夏悻悻的放下了手机。
没过多久,病房进来两个女人。
年纪大点的看上去三十几岁,自称张姐。年纪小的只有二十岁左右,叫小雨,两人都穿着护工的衣服。
前都露出讨好的笑容,后者则有些清冷。
他们是乔一找来的护工。
打完招呼,年纪大的问了时夏的口味,出去准备晚饭。年纪小的则是留在了房间里,也不说话,就沙发边站着。
江甜甜让她坐,她说不累。
她是不累,但她的到来,让房间里的氛围有了不小的变化。江甜甜总觉得有股子冷气嗖嗖的刮,看了好几遍空调开没开。
时夏也觉得奇怪。
姑娘小小年纪,眼神凌厉的跟刀片儿似的,完全没有一点护工该有的亲近和蔼。
大概察觉她在看她,露出一丝僵硬的笑。
接下来的时间,时夏都在医院度过。
伤口拆线要等一周,加上拍片时查出有轻微骨裂,恢复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科室那边江甜甜去帮她请了假。
因为住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也不用开住院证明。科里的副主任知道她受伤,还特意买了水果来探望她,嘱咐她好好养伤,工作的事不用担心。
时夏倒不担心工作。
她怕好几天不回家徐文菁担心,谎称做手术的老太太病情不稳定,需要照顾。
徐文菁没怀疑,提醒她工作也要注意休息。
时夏连连应着。
她的伤算不上多重,天气好的时候,小雨和江甜甜会推她到医院前面的草地上晒太阳。
这期间她托人去了一趟海鲜菜馆。
得到的答复是菜馆关张了,问菜馆附近邻居,都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只听说老板是外地人,家在哪儿也没人知道。
时夏有点犯愁。
这天小雨推着她往外走,从护士站路过,听到一群人在闲聊。
说话护士一脸同情:“真是太惨了,不光是被人糟蹋了,手脚还被人打断了。你们说原来多好的姑娘,救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光在ICU就呆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来。”
边上医生直叹气:“外伤手术是我做的,惨不忍睹。”
“小邢这辈子是毁了,你们说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下去这么狠的手啊?”
“……”
时夏听了半天才弄明白。
几天前警方接到报警,有人在一处旧厂房里听到呼救声。出警后,救回来一个手脚骨折,昏迷不醒的女人。
经查实,是市医院精神科护士邢佳佳。
邢佳佳的伤,被定性为恶性报复伤人,所有与邢佳佳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接受排查。
作为受害人就职的科室,神经外科首当其冲。
时夏因为自己也受伤住院,所以一直没被传讯。据江甜甜在神经内科打听回来的消息,那几天警察出出进进,很多患者还以为医院出事了。
科室主任黄平费了不少口舌,才把大家安抚下来。
接着,邢佳佳父母来医院大闹。
说邢佳佳下班前打电话告诉他们要加班,结果整整一晚没回家。警察找上门才知道出事了,医院要负全责。
院方查监控发现,邢佳佳当天五点就下班走了,不存在加班一说。
父母不依不饶,认定医院有责任。
医院寄希望于邢佳佳身上,希望邢佳佳能醒过来把事情说清楚。结果好几天过去了,邢佳佳根本没有转醒的迹象。
邢父邢母从老家叫来了一堆亲戚,闹得医院鸡飞狗跳。
医院搞不定,就向警方施压,催他们破案。
江甜甜正说着呢,忽然响起一串敲门声,进来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
倚在窗台上的小雨立刻警惕的站直了。
两人也看到了她。
目光刹那交错,很快收了回来。
拿出证件向屋里三个人展示之后,很正式的说:“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时夏和江甜甜同时懵了。
时夏问:“什么恶性事件?”
江甜甜也问:“你们弄错了吧?我们才受害人。”指着时夏的腿说:“你们看,她这腿上的伤还没拆线呢!”
便衣警察回答:“不会弄错,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雨几步走上前,拦在病床和便衣中间:“时小姐受伤了,现在不能跟你们走。”
便衣不满的看她:“你是她什么人?”
相处这些天下来,时夏已经明白小雨身上那股子凌厉是怎么回事了。她不是普通护工,而是保镖。
担心她跟警察冲突,坐直身子把她拉到身边,对警察说:“警察同志,如果我们只是配合调查,不需要去警局吧?如果不是配合调查而是拘捕……那是不是得出示拘捕证。”
走在后面的便衣拉了拉前面的人:“就在这儿吧。”
打开话题后,时夏才知道是因为邢佳佳的案子。
警方查了邢佳佳的社会关系,发现她出奇的“乖巧”。日常上班下班,单位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没有在社会上结交乱七八糟的朋友,也不存在得罪人被报复伤害的可能。
排查到医院,发现她跟时夏有过冲突。
于是时夏和江甜甜,被列进了重点排查的名单里。
问话问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警察收起记录本,说了几句“谢谢配合”“有问题我们还会再来”之类的话,正要离开,门开了,又走进来两名警察。
时夏和江甜甜面面相觑。
这几天没干别的,净跟公安局的人打交道了。
这两人,为了路途的案子来的。
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海洋风海鲜菜老板郑海洋,实名举报警务人员路途在就餐过程中持枪威胁他,动手打人,毁坏不少店内财物。
最后还借职务之便,对他实施敲诈勒索。
并且提供了转账记录和验伤报告。
时夏和江甜甜被列为同谋。
时夏虽然腿受伤了,但不完全影响行动,警察向医院说明情况后,把时夏和江甜甜一起带走了。
远在国外的乔靳笙收到消息,乘最近一班飞机赶了回来。
落地后,直接去了市公安局。
乔家是生意人,平时跟警局打交道不算多,但都有些来往。
局长苏成亲自接待他。
寒暄过后,苏成问:“昨天看新闻乔总还在国外,今天是什么风,把乔总吹到我这儿来了?”
乔靳笙笑了笑。
拉过椅子苏成面前坐下,拿了支烟点上,把剩下的一整盒丢到苏成面前:“好久不见苏局,过来看看。”
苏局拿起烟盒瞧了瞧。
没抽,又放了回去:“能让乔总这个大忙人亲自出马,苏某面子不小啊。”
乔靳笙又笑了笑。
站在乔靳笙身后的乔一适时开口:“乔总这次来,有个项目想和苏局商量一下。”
“什么项目,能轮到跟我们商量?”
乔一手里拿了个文件夹翻开:“这几年远晟致力于公益项目,这次乔总来,是想给贵部赞助一笔费用,用来扩建训练场,给民警同志改善一下训练环境。这是项目方案,请苏局过目。”
文件放到了苏成面前桌上。
苏成一愣。
乔一又说:“如果扩建训练场的方案不可行,我们还有预备方案。”
苏成感兴趣的点头。
赞助修建训练场,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拿起文件来看。
其实他最关注的,不是方案里具体包含哪些项目,而是这个项目,远晟到底给多少钱。
直随便翻翻,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看到后面数字时,他眼底涌出惊喜。
但也没表现的太明显。
把文件合上,推到乔靳笙这一边,笑着说:“乔总心系公共安全事业,苏某敬佩。不过一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乔总不会白白拿出来吧?”
乔一心说“老狐狸”。
乔靳笙唇角微勾,烟在烟缸上磕了两下,抖落头上的烟灰,薄唇轻启,开门见山的道:“还想顺道向苏局讨个人情。”
“乔总请讲。”
“前阵子我女朋友和她两个伙伴出去吃饭,无意间和老板起了冲突。当时我和朋友坐在另一桌。至于现场是什么情况,我想我和朋友都可以作证。当然了,毕竟出事的是我女朋友,如果苏局觉得我有偏袒嫌疑,我也可以只叫我朋友出面。”
苏成心说: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也就是心里想想,半小时后,三人出了办公室。
苏成向乔靳笙保证:“乔总放心,身为警察,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今天的事我们一定尽快查明,还时小姐和江小姐一个公道。”
顿了顿,他又说:“乔总能在百忙之中来提供线索,帮忙破案,做为一名公安,我向乔总表示由衷的感谢。如果大家都能像乔总这样热心,我们办案就方便多了。”
乔靳笙回:“苏局言重了。”
审讯室,时夏脸色泛白,坐久了受伤的腿又胀又疼,她正打算起身活动活动,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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