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扬首,若有所si地看着他,半晌方道:“此地最是三交通要道,若说做生意,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又有海港码头,只要能吃下下苦,总可赚得几文银子。不过。。。”她紧盯在孟宇脸上,清丽黛眸中颇有几分玩味:“依我看去,孟爷不太像个生意人呢。”
孟宇了剑眉,薄唇翘起好看的弧度:“我不像生意人?那我像什么?”
面纱上的小月亮又弯了出来:“像个翰林呢!”
五个字清楚干脆,无一丝犹豫。
孟宇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小童也愣住,口中结巴着要说些什么,被孟宇严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诈唬的吧?!
真看得出来?
“这话怎么说?”镇定下来之后,孟宇笑了出来:“做生意是怎样?翰林又是怎么个模样?”
“经商之人,尤其在哲州这里,皆是吃尽艰辛从腹地赶来,虽有得赚,也都是辛苦钱,说是血汗所得,也不为过,尤其近日方zhan事平定,近些日子,能活到这里来的,也算铁汉了。”乔月竖起葱白似的食指,直直指向孟宇:
“而孟爷您,面白颐丰,神清气,虽是布,却有股清华贵重之气。再看随从,”小童几乎没待反应,便被乔月轻轻拉过边来:“领口一尘不染,双手白净无茧,做哪门子生意,能如此轻简?且说话礼节当前,不用不耍,何样商人这样能赚到银子?”
孟宇忍不住击掌大笑:“好,好!才在下已见识过乔老板厉害,没想到当面赐,更生敬意,实在佩服,佩服!”
乔月依旧不搭腔了,虚词ke向来只在她耳边个转就过去,从来听不进心的。
“既然乔老板眼光如此犀利,在下也就不瞒着了,其实在下刚刚在哲州衙门里领了个小差,只因实在不了解此地风土人,怕误了差事,这才累烦了乔老板。”孟宇收了笑脸,认真正经起来。
这回,乔月倒愣住了。
哲州衙门?
这是个什么东西?
谁派了你来?中原那位皇帝?
谁又允许了?东西两位点头了么?
“中原来谈判的特使好像无功而返,东西两边的也暂时离开此地,回去复命了,怎么?”乔月面纱下的分明唇角微微起嘲讽弧度,而面纱上,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覆盖眼帘,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
“不声不响地,已经都谈好了么?”
孟宇清清朗朗地笑了,笑口是方的,一嘴牙撑得唇很饱,看起来,很真诚。
“没有谈好,这不是,我来了么?”
乔月瞪住对方。
你来了?你算什么你来了?
“原来阁下就是新来的特使么?”
到底你是特使还是知县?这两头衔可不是一个品级!差得远呢其实!
“若谈得好,就是知县,现在么,还只是特使。”
真诚的嘴里,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原来如此!
乔月微微颔首:“衙门么,此地是早设好的了,不过就看谁有福气,进去坐一坐了。特使大人看来,对那张太师椅很有兴趣?需知知县可只有七品!”
放着至少三品的特使不当,京里舒服位子不坐,要到这穷乡僻壤来过过干瘾么?!
你这么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七品八品的倒无所谓,关键山好水好地方好,我这个人呢,也是个呆不住的脾气,喜到走走看看,江南住的久了,不免向往边疆。其实哲州这里很好,有山有水,四面环绕,又靠海边,什么吃的都有,山灵水秀,”孟宇说着,眼里的神气得专注起来,专注在面纱上,那一对秋水般的眸子上:“出佳丽。”
这话若是旁的男人说,就太过唐突甚至孟浪了。
可奇怪,孟宇说出口去,却只让人感觉到,他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谁又不喜听实话呢?
本来这世上,尔虞我诈就嫌太多,能听得一句半句真话,该当为人生之大幸了。
但乔月是什么人?一眼能看到你骨头里的。真话对她来说无甚重要,人世故,没有她看不穿知不晓的。
赞美?那在她心上,更连半份斤两也没有。
乔月不动声:“哦?看来孟大人说不了解哲州,其实已知之甚深了嘛!地理位置,气候出产,连地方人物都一清二楚,那还问我做什么?”
孟宇又是一愣。
乔老板果然厉害!就这么片刻,自己已被她抓了几回了!
不过孟宇到底是孟宇,被人才子从小称到大的,知道如何应对这话。
“知道的都是书里看来的,这不,自己亲来了,才知许多与事实不符合,就说乔老板您吧,外头传得您仙神似的,我这么亲眼一见,也不过**凡胎一具罢了。”
软的不行咱来硬的,好话不行,咱就激你一激。
刚才得你上来,不就是我手下的激将法,用得恰当么?
不料,这一回激将不管用了。
乔月心里好笑。
刚才我肯上来,是为看看你究竟是个何样人物,多年前是不是结下过梁子?
现在见着真人,原来从未闻名更不曾见过,因此管你是谁,一边凉快去!
“自然是肉凡胎,哲州这地方,别说天上的神仙,就快连地里的土地爷也留不住了,凡有本事的,谁肯留在这儿?”乔月说着,子已转了过去,姿摇曳,向门口走去:“我非佳丽,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人。孟爷要听什么,我俱不知,我只知白天开门迎ke,晚上闭店算帐,爷既不是结帐买单,我还是回去忙我自己的好。”
小童急了。
好容易请上来的,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一说,就要走了?
心里一急,不免要动手,拦在乔月前。
孟宇却立刻使个眼,示意他不必。
知道是留不住的,更是问不出什么的,拦下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