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玉哼了一声,用鄙视的眼神打量着眼前浑身又散发着一股冷气的傲娇男人。
这气势,这冷峻的面容真是冷到了骨头,艳到了骨子,唉,没晕之前给她的美好形象又幻灭了,帅哥,做人那么认真是干嘛?那么美,当一个让人不害怕的人不好吗?偏要作出这副鬼样子!
“我管你是谁!你现在不过是我的病人,啧啧,不过是说你是压寨夫人就生气了?”
不会吧?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就生气了?到底是哪里戳到他的痛处了?让他反应那么大?
“病人?”
“对,你有病,得治。”农田玉重重地点头,语气无比严肃,一脸认真的说,不过说出来的……话中有话,含讽带刺。
这姑娘绝对是故意的,叶庭御并没有忽略她的眼神,这话绝不只是字面的意思。
这刻,叶庭御脸上反而不见怒色,反而笑了,笑容淡淡,犹如春色芙蓉,“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机会,治好了有赏,否则……我知道你家不过是农户,我还听说你哥哥是举人。”
男子睫毛轻扇,墨黑的双眸寒芒划过撩人心魄!
眼底却不羁和睥睨一切!
农田玉笑容随着他的话语凝结了,眉头轻皱,这男子插着满头银针却来威胁她,真是尽显霸道和强势!他并不是看不清形势,而是并无所惧。
她眼珠搞笑的转了转,然后单手捂着心口,脸上故意作出害怕的表情,“哈哈,我好害怕,求公子放过小女子,我以后绝不会再说你是我的压寨夫人了。”
接着她吐舌头作鬼脸,然后脸色一正,“看来你十分介意别人将你说成女子,也难怪你那么生气,身为男子却长得这么美,肯定不好受,唉~”
农田玉伸出一只软弱无骨的纤手随意摸了一下叶庭御的脸,然后又拍拍。
“嗯,手感不错,虽然比不得真正的女子。”
少女的表情有多随意就有多随意,仿佛她刚才摸的不是个男子,而是和她一样的姑娘。
叶庭御眯了眯双眼,眉头跳了跳。
“好,很好!”
叶庭御气极反笑。
敢戏弄他的和三番两次说他美的还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农田玉一拍他脸颊,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气傻了不成?算了,本姑娘也不欺负你了,看在你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就帮你一次吧。”
她运气凝指,有顺序地拨动着银针,霎时,银针鸣动如龙吟。
叶庭御只觉得那种又麻又酸痛的感觉随着她的玉指翻飞又重现。
两人刚才针锋相对的压抑气氛一瞬间就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姑娘认真无比的专注表情和美男子的忍隐和喘气。
“你就……你就不怕过后我会杀了你?”叶庭御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威胁着,然后盯着少女的脸,希望能从上面看到一丝恐惧和担扰,可是……
“你废话真多!”
农田玉收起玩世不恭,目光放在他的脑袋上,像x光那样扫视着他颅内的血块。
叶庭御一窒。
他还没见过有姑娘像她那样的,那眼神,那表情完全和他见过的姑娘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丝恐惧。
农田玉被他直直的眼神盯着,实在无法忽视,她用凉凉的语气说,“我劝你还是悠着点,不要有让我好看的想法,没人和医者过不去的,我劝你别得罪我,否则……”
她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脑子有问题,呃……我是说你的脑袋有个血块,这血块刚好在你右脑的记忆区,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一些事情了吧?你算幸运了,如果在语言区那你就不会说话了。”
农田玉的话在叶庭御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姑娘并没有给他把脉,就能知道他脑中有血块,而且连他失去部分记忆这事也能看出来,她是怎样办到的?
他看了一眼农田玉的双眼,杏眸清澈如水,波光潋滟甚是动人,他绝不相信靠一手银针就能看到他的异常,难道是昏迷时给他诊治的?
只是就算这样,这手医术也太神奇了,现在军中正是需要这种人才。
看到叶庭御震惊的表情,农田玉十分满意这个效果。
“你这血块再不清除的话,你会痛死!”
她故意作出阴恻恻的表情,但在叶庭御眼中却可爱得不得了。
叶庭御勾勾嘴唇,不错,这女子有意思,他不禁起了逗弄少女的心思。
“好,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表现。”
农田玉眉心一跳,本姑娘说了那么多是来你面前争表现的吗?还真是够狂,够傲!
“不,本姑娘不喜欢表现,喜欢别人求我,这治疗最少要十五次,中途不能中断,今天算是第一次。”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叶庭御。
“看来你打算静静地享受即将死亡的过程,还分了十几次。”
“听你这样说,是想和医者过不去了,既然这样,本姑娘就不奉陪了,这些银针就送给你吧。”农田玉打了个哈欠,毫不留恋的足尖一点就飞离了山顶。
开玩笑,又没诊金,态度又不好,还求着你治病不成?!
叶庭御傻眼了,自己还真把人给气走了,那这银针怎么办?
农家
农田玉一阵飞奔回到家中,悄悄地打开窗子跳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在自己的床前设了一个防御阵,外面防御,里面却布置得风景如画,青山绿水和鸟语花香,总之怎样舒服怎样来,她没打算进空间,偶尔设一下阵让自己练练手也是好的。
今次是她太大意,没想到居然有人想毁了她,这人是谁,还真是防不胜防,她绝不认为那淫贼会是没人指使的。
好在有那男子,否则真的不堪设想,对于这个,农田玉是十分感谢的,他那么生气,可能容貌真的是他的困扰和作为男子的一种侮辱。
想到这,农田玉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她想了想又冲去大青山。
叶庭御越来越无奈,可一动,身体就像胶着似的,连筋都有种快崩断的感觉,又累又疼,吓得他动也不敢动。
这姑娘也太狠了,比自己还狠。
一阵微风拂面,淡淡的荷香在空气中飘散而来,柔和的月光下,一个身披绿色披风的少女踏月而来。
少女啫着嘴,鼓着腮瞪了她一眼,蹲下来仔细地为他拔了针,然后拿着一支似是竹签子,一头是白色棉花团的小棍子沾上散着酒味的水擦着被针扎过的穴位。
叶庭御看得迷茫了,直到一双小手为他穿上鞋袜时才吓得跳起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
农田玉被他这样一问才从游魂状态恢复过来,喵呜,护理工作干得太顺手了,一下子就顺便了。
“你可知只有妻子才为丈夫这样做的?”
“神经,要做梦就回家!”农田玉手扬起。
叶庭御吓得连忙闪避,可是哪里有银针,少女早已消失在山林间,他不禁发笑,自己还真怕了她那手银针,却没想到是虚张声势,真是对她的古灵精怪没办法。
农田玉头都不回一路赶回家,一夜好梦,天还没亮她就起床。
宋氏早已起床,正在刷锅准备做早饭,她的身边跟着五岁左右的小丫头立秋,而农宝柱则赶去作坊的无土培植区和农田金两人收菜,然后送去农田草的饭馆和自家的蔬菜铺子。
小丫头怯懦地喊了一声姐姐后又低头继续烧火。
农田玉一看小丫头的烧火动作,就知是个从小就要干活的孩子。
“好好好,立秋真乖,娘,我去剁猪食了。”
宋氏挥挥手,“去吧。”
洗脸漱口后,她拿起柴刀,从院子中放着的背篓中抓出一大把红薯叶出来剁碎,混上米糠后在院子里头彻的土灶烧上了一大锅的猪潲。
刚烧好,天色就大亮。
农家的猪养在房子后面,离了三米远,一共养了三头猪,她提起潲桶正准备出门,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小玉,看看谁来找了?”宋氏从灶房探出半个身子喊道。
“哎,知道了娘。”
什么人这么早?
将门打开了条缝,农田玉探头一看,外面站着一个肥胖的婆子,农田玉愕然,来人正是前天在出租屋将自己的侄孙女推倒在地的老妇人。
看到来人,农田玉双眉紧蹙,她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冷冷地看着她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曾常氏见农田玉只开了一个门缝,登时就不高兴了,她撇了撇嘴,然后用不耐的语调大声说教道:“哎,你这黄毛丫头,你有没有规矩的,你大人没教你吗?来者是客,还不赶紧请我进去!”
农田玉掩嘴不耐地作势打了个哈欠,“没有教,你也不是我家请的客,所以不欢迎你,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没时间!”
“哎,你这贱丫头怎么说话的?你把我家立秋领走,那我家的家务活谁做呀?还不赶紧让那死丫头滚回去,不然我可去官府那告你。”
听到贱丫头三个字,农田玉身上气势陡变,“滚……”
说完她用力将门关上,差点将曾常氏的手夹上,和这种口贱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开口闭口就称呼别人是贱丫头,也不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的。
“你,你个有爷生没娘教的贱种!下了水的烂货,给我出来……”曾常氏破口大骂,用肥胖的身体去撞门,将门撞得碰碰响。
原来那天农田玉见小丫头无父无母,实在可怜就人领了回家。
“小玉是谁呀,怎么那么吵?”宋氏听到吵闹声,拉着小丫头的手就走出灶房。
“娘,你别出来,是立秋的二叔婆。”
小丫头一听吓得躲到宋氏身后,带着哭音就哀求,“大娘,我不要跟她回去。”
“好好,不回去……”
宋氏连声安慰,伸手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这种人家她回去迟早也会被搓磨死的。
外面的曾常氏骂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难听,才过了没多久,原本吃过早饭准备去下地的村民就聚集在农家的门前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大家叹了口气,最近农家怎么那么多事发生的?
曾常氏见人越来越多,骂得更起劲了,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这几天她打探到不仅自己租住的屋子是农家的,原来旁边的作坊也是农家的,她的心就羡慕嫉妒得痒痒的,恨不得都抢过来。
住在出租屋那几天,每天看到农宝柱赶着牛车将一筐筐的菜运出去,她眼都红。
这里不得不说曾常氏这个人,她在她的家乡一带就是个泼货,一贯行的都是靠撒泼污蔑别人来讹诈钱财的事。
所以自那天农家来施粥赠粮后她就上了心,觉得农家是个软柿子和傻人,所以她就到处去打听农家的事,因为她是外乡人,青河村们村民都不爱搭理她,加上农忙时期大家都在忙,她却老没眼色围在人家身边问东扯西的,那些村民烦了就随便敷衍了她两句。
最后她打听出来的结果是农家是外来户,非常有钱,宋氏夫妻俩性子都比较软,还有青河村只要是用到钱的事都可以向农家借,准能借上。
就是因为这样,她以为碰到了一只肥羊,也没有打听到农田玉的事就急冲冲借着丈夫的侄孙女一事来上门讹诈。
农田玉在屋内越听越生气,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人,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因为立秋的事,后来细想一下觉得不对劲。
有人将村长请了来。
曾常氏一看村长来就连忙扑上前苦着脸告状,说农家恃强凌弱,将自己家的侄孙女抢去当丫鬟。
她这样一说,大家当然不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婆子是疯了吧?农家有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要请下人早就请了,但人家还是保留着庄户人家的生活习惯,每天都下地干活,撇开这些,以农家的为人就算买个丫头也不可能不给钱吧?
村长看了一眼转动着一双三角眼的曾常氏,话气不耐地大喝一声:“够了!胡说八道!不准在这里闹!”
“真的,村长不相信你可以让他家的人出来,我可怜的侄孙女就是被他家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