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而来的状况,让孙德利不由愣在了原地,阴冷着脸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难道真的这么邪行?这特么也太凑巧了,刚才推车的汉子怎么就没赶上?
一旁的店铺也是一家食肆,人家掌柜的见误伤了人,急忙走了出来。见到是孙德利,脸上的表情扭了扭,颇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竟然是孙东家呀!这……您看,这好像也不怨小店,这也太凑巧了些。”对着楼上还在吵个不停的一男一女吼道,“我说楼上的,打架回家打去,你们这都差点伤了人了。”
楼上的声音未减,掌柜也没办法,呵呵笑道:“您也是买卖人,知道这买卖不易。您看这事……”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孙东家就没听到人家老神仙的忠告?不就是侯李氏那点儿事儿么,您就认个错得了,况且人家侯三都死了,您这是怕什么。……您看这大宽的地儿您偏偏凑到我这儿楼下来,要是没了今早上老神仙那番话,免不掉让你给讹了。”
孙德利气得脸色铁青。合着,我这是凑过来让你们泼的?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磨得牙吱吱作响,对上这家掌柜不屑的脸色,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恨恨地一甩袖子走了。
这家掌柜也是个讨人厌的,还不忘在他身后火上浇油:“孙东家,该低头就低头,小心您把您祖宗的善德给消耗没了,老天可就不这么照顾你了。万一下回掉下来的是块板子,到那时,就是讹了银子也没地儿花了。”
孙德利郁气难解,又不好回嘴,恨不得把脚下的青石板给剁碎了,脚步啪啪作响。
终究是冬天,即便是南方温暖些,风也是冷的。孙德利落汤鸡一般气哄哄的向前走了不到一箭地,便阿嚏阿嚏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即一阵颤栗袭上了身。
他裹了裹衣服,缩着脖子急忙往家赶。
孙德利到了家便觉得头脑发晕,浑身发冷,对着家里的妻子吩咐到:“赶紧给我烧一碗热热的姜汤。”
孙德利的媳妇也是个贤惠的,关切问道:“老爷,要不去请个大夫吧?”
“请什么请?不花银子?”裹紧了被子倒头便躺下了。
媳妇没办法,只好熬了姜汤端了过来,这碗姜汤倒是安安稳稳的喝下了肚子,也发了一场透汗,顿时清爽无比。心情也好多了,心里盘算着如何破了老神棍的诅咒,突然就觉得身上痒得很。
然后就挠啊挠,接过越挠越痒。直痒的他浑身发颤,尤其是后背,偏偏还够不到,只能凑到床架子上蹭了蹭,也不知道他是用力太大,还是他家几十年的老床实在是该换了。
只听啪嚓一声,床腿歪了。哎吆一下子,孙德利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几个翻滚后,正好撞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桌子边上丫鬟刚送过来的茶壶晃了晃,最终还是晃了下来,一下子砸在了孙德利的脑袋上,茶水也就顺势撒了出来。
孙德利习惯了喝热茶,她媳妇贤惠,再加上他得了伤寒,这茶水特意让丫鬟多煮了一会儿,其热度可想而知。虽然隔了中衣,但还是把孙德利烫的嗷嗷叫。
而孙家的院子外,苏桐看着景文离跳下了房顶,不由担心地摆了摆手势。等景文离跳出了孙府,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事情办成了!”这一脸骄傲的样子。
苏桐看着自己身边的三张脸,不由暗笑。果然都是孩子。对着大林和小雨说道:“现在没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先回去吧。等有了好消息,我再去通知你们。”
大林和小雨就是封山领养的那两个孩子,不错,苏桐找了他们过来帮忙。
大林和小雨以前是乞儿,在来凤县城乞讨了两年后才被封山收留的,对县城里的各家各户没有不熟悉的,哪家有个狗洞鸟窝的都一清二楚。
趁着孙德利熟睡之际,二人从孙宅的狗洞里钻了进去,一人干活一人把风,把孙德利的床腿做了手脚。至于发痒的药粉,那是掺合在食肆的茶水里泼下来的。当然,巷子里冲出来的两个孩子也是他们。而景文离是进去保护他们的,顺便上了孙家的房子,揭开了瓦片把茶壶给拨拉掉了。至于马桶之事,当然也是景文离这个会武功的人做得手脚,在马桶边的地上抹了油。
景文离问道:“小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山人自有妙计,等着看就是了。回去吧,吴师爷他们也该绕回来了。”苏桐心中还是不免忐忑的,段言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帮人闹的这么热闹,万一自己真的没闹出结果来,自己和景文离顶多是被段言叱责一顿轰走了,人家吴师爷可怎么办?
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闹的动静有点大。发愁地嘬了嘬牙花子。不成功则成仁,就是为了信任自己的这些人,怎么着也要把这个孙德利拿下。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孙德利逃不了干系。自己能做得,就是把证据找出来。
二人偷偷回到了县衙,到了吴师爷的屋子,竟然没看到吴师爷,而且,那些衙役也没见到一个,苏桐隐隐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二人一路踅到了大堂,便见大堂里乌压压的跪满了人。高案后,段言脸色如墨的端坐着,看见外面犹豫徘徊的二人,厉声喝到:“还不进来。”
苏桐低声告诉景文离:“要是大人发怒,你不要说话。”
景文离没吱声。
二人进了大堂,竟然看到了艳红也跪在人群前。
艳红瞥了苏桐一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苏桐没好气的回了她一眼,小人多作怪!不用说,定然是这个艳红告的密,怪不得早上的时候她闲的没事干在月门处瞎转悠。
苏桐见吴师爷也一脸深沉地跪着,心里越发愧疚,正要开口解释,便听段言沉声问道:“这件事情是谁的主意?竟然闹得尽人皆知,独独把本官瞒在鼓里?”
吴师爷对着正要开口的苏桐摇了摇头,苏桐稍一停顿的空隙,便听一旁的景文离大剌剌地把责任揽了过去:“启禀大人,这是小人的主意。”
这个死孩子,话都学不全,一说岂不是更露馅儿,段言岂不是更生气!苏桐下意识的拉了拉景文离的衣襟,对着他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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