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宁看着突然跳出来的娄萧然,面色淡淡,在所有人还未回神之际,她道:“你想让我查这个案子。”
皇帝其实并不傻,只是这会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其他,这会娄萧然将边关一事说出来,再加上国师这般坦荡的回答,顿时让他茅塞顿开。
是了,边关回来之后,从前只知玩闹的二儿子突然被人推到风口浪尖,明明是沧澜国的英雄,可却被有心人妄加揣测,居然连他妄图取代太子这种话都有了,也是在这之后,从来没出过事的他,居然在宫宴这等严格把关的场合被人下药,这简直就是藐视皇权!也藐视他的存在!
皇帝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又或者不敢猜,可他也明白这件事若不彻查,今日下药他能侥幸被人救了,那下次呢?至于东宫遇刺,这么几天过去了,他其实也早就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可他不愿深究,只当太子是一时失误,毕竟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爱妃说的对,这件事的让国师查。”皇帝看着长宁,可他的目光却似乎是在透着她在想其他事,“查到后,第一个通知朕,不准泄露。”
与之前的震怒不同,最后一句话倒是别有深意,听得宸妃心中冷笑不已。
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惦记着他那好儿子啊,感情她的儿子,活该给人当靶子!
夜长宁只当不知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力而为。”说完,她又对着宸妃道:“娘娘,二殿下已无大事,那药虽凶险,可微臣到的及时,倒也没落下什么病根,只是需要卧床静养几天。”
有了她这话,宸妃终于放下心来,“有国师在,本宫也就放心了。”她说着,却突然对着皇帝跪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皇帝有些发懵,“爱妃这是做什么?”
“皇上虽宠爱臣妾与澜儿,可皇上不是臣妾与澜儿母子两个人的皇上,您是天下的皇上,您日理万机,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臣妾想给澜儿求一个圣恩,还望皇上能允了臣妾这一刻做母亲的心。”
宸妃说的字字诛心,皇帝心里不好受,可想到她方才犹如天塌的表情,于心不忍,只能问:“爱妃想要什么。”
“这宫里危机四伏,臣妾只想让澜儿当个闲散皇子,可就这样他还能遭遇不测。思来想去,臣妾觉得唯有将澜儿交给国师才是最安心的,国师能在边关那么凶险的地方护住澜儿,臣妾相信国师。”
夜长宁突然被人拖出来,并不生气,反倒是有些佩服宸妃,多么懂得把握机会,这话要是过几天说,那皇上听着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皇帝看着依旧平静如水的国师,眼中的担忧倒是减少了,反而多了一丝审视,“若是国师也没能护住澜儿呢?”
宸妃跪在地上,直直地与皇上对视,声音更是透着一股坚定,“若是连国师都护不住澜儿,那么这天下,恐怕也无人能护住他了。”
宸妃这是在逼皇帝,无论皇上答不答应她的要求,两人的关系是回不到从前了,可她无所谓,反正已经有人可以替代她了,娄萧然是聪明人,她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皇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长宁。
小国师皱着眉,向来稳重的她,这会脸上倒是露出了十六岁少年该有的神色,那就是想要拒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无助地看向皇帝。
这眼神把握的很好,也彻底打消了皇帝心中那结党营私的顾虑。
“那就这么办吧。”皇帝看着宸妃,甩下这句话之后,就拂袖离开。
身后,小国师似乎很为难,还在拒绝宸妃。
“娘娘,您这是折煞微臣了啊,微臣才十六岁,怕是难当重任啊。”
宸妃却道:“没关系,反正国师也马上十七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二殿下明明比我还要大啊!”
“没关系,你就当养个大儿子好了。”
夜长宁有些崩溃了,“微臣也没本事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啊,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殿下的父亲是皇上啊,微臣惶恐啊!”
小国师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没了从前的稳重,却是逗得皇帝有些失笑,他倒是忘了,边关一行后,小国师回京第一件事不是与他说边关要事,而是与他抱怨他的二皇子。
娄萧然与他一起轻笑,“臣妾一直觉得小国师不似凡人,跟个小神仙似的,原来她也会愁啊。”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皇帝也跟着笑道:“这还不是朕的那好儿子,活生生的将小国师逼出了一丝人间气息。”
***
夜君澜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过来,都是两天之后了,他难得遭此大罪,皇帝虽与宸妃置气,可对着受了苦的儿子他还是很大方的,补品赏赐就跟不要钱的都往他宫里堆,直到堆不下了,又想到他以后要住国师那里,就一窝蜂的又往青云宫搬,惹得不明真相的看客好奇不已。
宸妃不放心自己儿子,因为自己儿子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这还是往好听的说,往难听的说就跟傻了一样,只知道发呆。
夜长宁如今窝在自己的青云宫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毕竟再过几天夜君澜恢复了,她就得将熊孩子给接到青云宫。
“滴……任务完成指数上升至50%。”
“滴……任务完成指数上升至60%。”
“……70%。”
“……77%。”
一听这连续不断的报数,长宁眸色一亮,“看来夜君澜是醒了。”
软软缩了缩身体,总觉得它的宿主有些诡异。
“好歹也压了他好几回,本攻得去瞧瞧他。”
软软有些承受不住,咆哮道:“宁宁,清醒点,他那是在做梦!”
夜长宁却莞尔一笑,“没关系,反正他当真了。”
软软一听,直接崩溃到底,再也不想出声了。
再看夜君澜,他虽然醒了,可脑子却被各种信息炸的一直是当机模式,直到听到宫侍说国师来了,顿时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一跳,顿时龇牙咧嘴,仿佛牵到了某个地方的伤一般。
“澜儿,你怎么了?”
面对母妃的关切,夜君澜张了张嘴,发现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跟跟她说,您儿子被人压了,而还是被您前几天交付的人给压了,以她母妃的彪悍程度,肯定会对国师大卸八块的,他想了想,到底是舍不得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滋味……居然让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