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的衣服凌乱地丢在地上,床单脏了,被子皱了,他们都属于彼此的。
他明明很轻柔的,可还是把她弄哭了。
他哄她,他道歉,她不哭了。
他问她:“色色,你爱我吗?”
她不回答,只是身体缠着他。
他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问:“色色,你爱我吗?”
她始终不回答,但是哭了。
这次,他没有哄她,还是问:“色色,你爱我吗?”
他也不奢望她能够回答,就一遍一遍地问,像他的身体一样,不知疲倦。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沐雨色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躺着人,顾南夜也没走,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神贪婪,看样子就没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他问。
“嗯。”
沐雨色动了动身子,光溜溜的,还撞倒了他同样光溜溜的身体,脸颊红了,把头埋进被子里。
顾南夜笑问:“洗澡吗?”
“要洗。”因为哭了很久,她嗓子是哑的:“但是我浑身都疼。”
“我帮你。”
顾南夜就爬起来,沐雨色看见他的背上有两道抓痕,是她疼的时候不自觉抓的。
顾南夜把她抱进了浴室,放了水,然后两个人洗澡洗了两小时,出来的时候还是顾南夜抱沐雨色出来的,她比之前更疲倦了。
她的床脏了,顾南夜叫女佣上来收拾房间,然后把沐雨色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的床更大。
同床共枕的第一天,顾南夜上班迟到,下班早退。
同床共枕的第二天,顾南夜依旧迟到,春光满面。
同床共枕的第三天,顾南夜还是迟到,满脸春风。
同床共枕的第四天,顾南夜不得不早起,因为北军总督傅巍派人来谈判了。
傅巍最看重傅桥生这个儿子确实没错,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来谈判,双方谈了三天,最终以北军撤退三十里,并且把南军被抓的探子全部释放为条件,换傅桥生回去。
北军还提出要把沐雨色一并带回去,顾南夜当然不同意,覃老将军说如果北军愿意以两座城池来换就答应把人放回去,北军自然也不同意。但沐雨色本来就是附带的,北军总督傅巍也说了,能换就换,不能换就算了,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把傅桥生带回去。
最终,谈判一共进行了五天,只能把傅桥生带回去,而沐雨色,自然就沦为了弃子。
事情谈妥之后,北军代表团立马就动身走,走的时候脸色是臭的。
周鉴和李少衍负责送他们。
傅桥生虽然没有受刑,但是这段时间在大牢里也不好过,不让人对他动刑,还不让人饿他了吗?三餐有一顿没一顿的,让傅桥生消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他走到周鉴和李少衍面前,问:“色色呢?她还好吗?”
“沐小姐是我们督军的人,自然是好的。”周鉴皮笑肉不笑地说。
傅桥生一听,一把揪住了周鉴的衣领,怒问:“顾南夜碰她了?”
这我哪知道啊,你有本事冲我发火,有本事就把人带走啊。自己明明就把人当成棋子来用,好用就留着,不好用就丢掉,何必又假惺惺地关心呢?
周鉴心里吐槽,面无表情地拍掉傅桥生的手,说:“傅少帅还是赶紧走吧,没事儿可别跑到敌方的地盘儿蹦跶了,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桥生冷哼一声:“告诉顾南夜,沐雨色不是他可以肖想的,此行之辱,他日必定百般奉还。”
周鉴不以为然:“慢走不送了啊。”
北军代表团的车很快驶出了乾州,周鉴吁了一口气,说:“这帮人真的是,要是在战场上,老子一枪崩一个。”
李少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说这两天督军心情都很不错,是不是真的搞定了沐小姐?”
“哇哦,你也发现了?”周鉴悄咪咪跟他说:“实不相瞒,我总觉得这两天督军浑身散发着魅力……”
李少衍用看变态的眼光看周鉴。
周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爪子拍在他的脑门儿上:“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督军更像男人了……”
“咱们督军怎么就不是男人了?”李少衍反驳。
“你是不是蠢啊?”周鉴恨铁不成钢:“是更像开过荤,被滋润过的男人了。”
“哦……”李少衍恍然大悟,拉长了语调,说:“什么意思?”
周鉴:“……”
“兄弟,你这辈子都别想要有老婆了。”周鉴同情地拍了拍李少衍的肩膀,扭头走了。
李少衍生气:“喂喂喂,周鉴,你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能有老婆了?”
说他不男人都可以,不能说他找不到老婆!这关乎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问题。
周鉴越走越快,李少衍越追越快。两个人你推我推打打闹闹来到督军办公室,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整个办公室里低气压沉重得令人胆寒,前来汇报的年轻勤务兵战战兢兢,都要哭了。
周鉴和李少衍认出来了,那是跟着沐雨色出门的勤务兵。
这段时间,因为卓玥的事情败露,又有顾南夜和覃老将军的话说在前头,其他人对沐雨色也没那么抵触了,至少是真的没胆子去动她了,顾南夜也担心她在别墅里闷得慌,就派了自己的勤务兵去跟着沐雨色出门逛逛,主要是开车接送以及保护她。
顾南夜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你再说一遍。”
年轻的勤务兵低着头,红着眼说:“今天和沐小姐去了安宁别院,遇到了暗袭,我被绊住了,所以让沐小姐往外跑开车离开,可是没想到外面还有枪手,我听见了一声枪响,跑出去的时候,看见沐小姐胸口中了枪,掉进了安宁湖。我跳下去找人,发现安宁湖下方有暗流,沐小姐可能被暗流带走了……”
勤务兵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沐小姐,看见沐小姐中枪掉进湖里之后就迅速撤退了,覃老将军第一时间派人去追捕,他们好像是北军潜伏在乾州的暗探,因为今天北军使团要走,西南门大开,他们也趁机逃出了城,能不能抓到还不好说。”
“督军,沐小姐中枪的位置是心脏。”年轻的勤务兵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顾南夜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他脸色雪白,手抓着心脏的位置,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