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柏宿当初并不是被逐出圣格岛,这一步只是柏和昶走的棋,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余下三兄弟的战争,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将柏宿摘出去。
从头到尾他看中的继承人只有柏宿,他这些年经历过的所有事全都是柏和昶以及柏家对他的磨炼。
而柏宿早早看清,所以他纵容柏御,无视那些弟弟,也恰好代表了他的立场。
他跟柏和昶一样,骨子里永远都是利己主义,唯独在感情上,父子俩都栽的一塌糊涂。
柏和昶说什么都不同意柏宿让一个没过门的死人上柏家族谱。
柏宿就静静盯着他,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移开目光,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在略有重量的耳垂上摸了摸。
红钻耳钉衬得他的手愈发冷白。
他面无表情地问:“你现在拒绝我,是想让容知成为下一个衍莞然吗?”
柏和昶眸底瞬间狭裹上寒霜朝他刺来。
柏宿嘴角勾了勾,笑意不达眼底。
他的母亲衍莞然当初出事,就是因为想回衍家,她不能接受柏和昶用手段骗她而娶她,又在娶了她之后还有别的女人。
她特意挑了家里没人的时候逃跑,却在下楼时踩空摔断了腿,虽然最后调查监控找到了制造这场劫难的幕后黑手,但她的腿切切实实断了。
至今衍莞然还养在后院,整日郁郁寡欢。
柏和昶心疼她,却不放过她。
说到底他愧疚,可愧疚又怎样,伤害一旦造成,过去的痛永远无法弥补。
他盯着眼前这个跟衍莞然有几分相似的儿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脑海中浮现出衍莞然当时下身血流成河的模样。
那场坠楼中,他痛失了一个孩子,跟衍莞然的孩子。
柏和昶仿佛被想象出来的场面刺得眼眶酸涩,他按压着眉心,在爱人的悲剧跟儿子的幸福中,动了恻隐之心。
“我同意让容知上族谱,”他指尖蜷缩,一句一顿,“但如果容知永远不醒,你就必须再娶,柏家不能没有当家夫人。”
柏宿没什么情绪的哦了一声。
他没在这个节骨眼跟柏和昶呛嘴,吵多两句可能他真的会撕破脸也不让他开宗祠。
不过令娶?
柏宿无声挑唇嗤笑。
他这辈子,下辈子,都只会有容知一个夫人,若她真的不在,他就算是跟着去,也不会接受柏和昶的安排。
而在那之前,他郑重其事的让大长老开宗祠。
分支几位长老观礼,大长老双手捧着擦拭得纤尘不染的族谱小心翼翼打开,翻到记录柏宿名字的一页。
他看着长身如玉,气势端正严肃的男人,心里涌上一层自豪,恭恭敬敬的奉上狼毫。
“请大少爷添字。”
柏宿点点头,接过毛笔沾取石砚里混合了金粉的墨汁,挽起袖子,规矩而工整的在他名字右侧,一笔一划认真仔细的写下容知二字。
看着并排相连的两个名字,柏宿眸底浮现一抹晦涩深意,他轻轻吹了口气等墨汁干透,而后指尖带着无尽思念地一寸一寸缓慢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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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排完一切事宜,将容知记入族谱后,柏宿终于了了心事,他转回房间,准备带容知离开。
走到房门口,他似有所觉的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