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代理(1 / 1)

在众矮人抱头痛哭之际,一柄飞刀从栅栏外凌空袭来,“哐”的一声钉在了艾特脑门旁的木桩上。

“谁?!出来!”

从狂喜中回过神来的矮人们纷纷拿出了□□,瞄准了漆黑的四周,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带着森寒的面色,用枪直指矮人的头。

“把文……还给我!”

明明是半大的身影,却爆发出了骇人的气势,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大喘气,矮人拿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画文一听声音不对,急忙从矮人堆里冒出了头,在一片对峙的死寂中挥手喊道:“嘿!先生你怎么来了?”

这一声呼喊瞬间把路德的威压给打断了,他枪都没来得及收回去,一个影子就从面前扑了过来,一把勾住他的后颈,让他低下头好摸额头。

画文自顾自地试了试路德额头的温度,也不管路德何等怔愣的表情,顺手拍了一下这熟鸡蛋般的脑袋:“烧还没退出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我会回来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双方的对立悄无声息地就瓦解了,矮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打算商量些什么,路德此时还是懵的,画文要离开他去找那只蓝鸟时,他才反应了过来。

“不许走!”路德一把拽住了画文的手,滚烫的手心快把画文燎着了。

画文回过头想劝他听话,可一下就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尽是混乱不清的祈求,好像下一刻就要疯了,他又说不出口了。

“好,我不走,你跟我来。”画文任他抓着手臂,慢慢引着他坐在了石凳上,看他满裤腿都是泥泞,狼狈得像从泥坑里钻出来一样,又心疼又好笑,“怎么就一个人跑来了?安格斯呢?”

有画文在身边,路德立即松懈了下来,天知道他在半路上的陷阱旁看到一滩血迹心里有多慌,绷着一口气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地杀到了这里,看见完好无损的文的那一刻,心理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天崩地裂。

他经不住再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

支撑不住酸软的身体,路德倚着画文倒在了他腿上,枕了个舒适的姿势,然后一刻不停地抱住了画文的腰:“我醒来没看到你……他不让我来找你,我头疼……看不到你就疼……”

画文知道他是烧糊涂了,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这么厉害,能治先生的头疼?还真是天大的荣幸。”

“唔……只有你有这本事……”路德最后模糊地说了一句,就意识不清了,他全凭毅力找到了这个矮人的部落,早已是精疲力竭。

画文忙按着系统的指示,把蓝鸟的头冠割下来处理了一遍,满手的血污没也激起他的一点洁癖,他只想让路德快点好起来。

借用了矮人的锅碗熬出了一碗浓腥的汤汁,纠紧了眉头看着这碗汤,捏着鼻子实在不忍心把这玩意儿喂进路德的口。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画文回过头,就瞧见艾特拿着一把树叶递给了他,一脸别扭地不敢与他对视:“如果太难喝……就用这个吧,这种香叶会改变药汤的味道。”

见画文有些犹豫,艾特的脸色立刻窘迫了起来:“我现在没理由害你们!要是你还不放心,我吃给你看!”

说着就要把香叶往嘴里塞,画文哭笑不得地拉住了他:“不用不用!谢谢,这香叶是什么味道的?”

“嗯……吃的人喜欢什么味道,它就会是什么味道。”

听着画文身边有别人的声音,路德挣扎着睁开了眼,脸上烧得通红,还带着敌意地觑视着艾特,把画文往自己的怀里塞。

“别乱动!”画文差点被路德的动作打翻了药碗,“来,喝药了,喝了病就好了。”

“什么味道的?”

路德闭着眼抿了抿嘴:“……唔,牛奶?”

画文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越来这么潇洒的元帅喜欢喝牛奶。

不得不说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都是天材地宝,见效非常快,连感染的断肢都降下了温度,路德这张漂亮的脸蛋终于恢复了白皙,有神的双眸重新回到了巅峰状态。

半个小时后,彻底清醒过来的路德又重振元帅风范,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俯视着围拢过来的矮人,沉声道:“听文说,你们都决定好了?”

艾特和队友们对视了一眼,都齐齐点头:“是的,我们都准备好了,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艾特他们这么多年来唯一找到的线索就在鼠后的巢穴之中,每次交换繁衍的时候,鼠后会选一个它看得顺眼的矮人,然后叼到最深的巢穴。

“那里……嗯,有一口井,”艾特说到鼠后巢穴的情景,不由得面露赧色,“只不过里面不是水,而是一片星空,鼠后很忌惮那口井,却死守在那里寸步不离,谁也不许靠近,想来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通道,它也不敢使用。”

“星空?难道是连接外部空间的通道?”画文沉吟着,“但为什么鼠后不通过这个通道带领黑矿鼠继续繁衍呢?”

有矮人建议道:“趁鼠后这次发情期,再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谁去?”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矮人都脸色大变,有的涨红了脸低下了头,有的一脸惨白地缩在了角落,有的更是蹲在地上拼命摇头:“不行!不行!那简直会做一个星期的噩梦!”

路德也是面色一沉,摸了摸下巴,准备做个部署偷偷潜入,一只小手就举了起来:“我去!”

路德:“…………”

所有人震惊地看向这个自告奋勇的勇士,由衷地在心里给他鼓掌,如果不是路德的脸色太差,他们都要把这位勇士举起来拋上天了。

画文当看不见路德阴沉沉的脸,晃了晃高举的手:“你们都不想去,先生不喜欢老鼠,安格斯又腿脚不便,就剩下我啦,其实那些白耗子也挺可爱的。”

“不行!”路德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了他,把这只调皮的手给拉了下来,“你想也别想!医疗兵就在后勤呆着,这事我们再商量。”

“可这不是最快的方法吗?”画文郑重地握住了路德的手,“先生,时间紧迫,谁也不知道外面的联邦还能撑多久,能尽快从这里出去不是更好吗?”

路德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耳朵都红了一片,气急败坏道:“那也用不着你去……去献身!”

“为了大家的希望去献身,我心甘情愿,”画文大义凛然地说着,发现路德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再开玩笑了,急忙道,“而且我又不是真的要那什么……□□?我就是进去看看,你们在洞口守着,一有不妙我给你发信号!”

路德没有说话,可那森寒的表情无疑再说,想都不要想。

见两个人僵持不下,艾特悄悄凑了过来,对画文小声道:“那个……其实鼠后也不是不讲道理,最好跟它谈好条件,实在不行,它其实也有个小小的弱点……”

被艾特的悄悄话言传身教了一会儿,说话的艾特脸都快熟透了,唯有画文面不改色地认真点头:“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路德皱眉:“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画文立马蹦了起来,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口,“我们做一做准备,事不宜迟明天就开始行动,先生,您要是担心我的生命安全,艾特他们都没事,我也会没事的,但您要是担心我的贞洁……”

“住嘴!”路德羞红了耳朵,一把将丢人现眼的画文拽到身边,咬牙切齿,“你又不我的女人,谈什么贞洁!”

画文从他怀里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我是你的人啊,先生。”

路德:“…………”

把这位容易害羞的先生击垮后,画文完事地拍了拍手:“嗐,真没事,我就进去看看,要不你栓根绳子在我身上,一有不对,把我拉出来就好了?”

“可以可以!”矮人们纷纷赞成,被路德一瞪,瞬间偃旗息鼓。

但就算路德何等不情愿,画文在第二天也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矿洞最深处。

拉了拉绑在腰上的绳子,画文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好脸色的路德,不由得笑了起来:“先生,你要是真不想看见那些白白胖胖的小东西,就不要来了,艾特他们也可以守好洞口啊。”

路德强行压制住不适应,矜傲地抬起了头:“哼,他们只配给‘狮鹰’的维修做搬运工,你就乖乖闭嘴吧,再说下去,我就拉着绳子把你拽回去了!”

“好好好!那我进去了!”画文投降似的举起了手,又努了努嘴表示你就瞧好吧,拿着火把转身走进了满是黑矿鼠的甬道。

这一次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那只曾经带路的小白耗子。

“凯瑟琳!”

这只小白鼠还是说着曾经安格斯的话,所以画文一眼就瞧见了它,一把抱了起来点了点它的鼻尖:“嘿,小家伙,带我去找你们的鼠后陛下吧,我有要事相商。”

小白鼠今天也尽职尽责地带路,但离鼠后的石室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它就停下了,烦躁不安地在附近徘徊,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画文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风从石室传来,一向干燥清凉的石室居然会有热风,他不禁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怎么……越来越烫?”画文感觉通道两边的黑矿石都烫了起来,“这里面有岩浆?或者温泉?”

系统鬼使神差地冒了个泡:【也或者是只□□焚身饥渴耐难的大母鼠。】

“……噢你还是闭嘴吧,系统,”画文拧着眉头缓缓靠近,“我回去得给你洗洗脑子,全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系统委屈巴巴,【其实,教官大人,您要是想要初体验也不至于找体型差这么大的异生物。】

“体验个鬼,我是来做任务的!”要是系统有实体,他都想给它来个脑瓜崩儿了,“成败在此一举了,能从这里出去,不以身犯险怎么探查,况且绳子拉着呢,我这个世界幸运值也不算低,看我怎么搞定这只大耗子。”

甬道的尽头,这间石室浮现,王座上依旧是那个高大的巨型白团子,只是在一阵阵热风中这个白团子一直在颤抖,粉色的尾巴烦躁地甩动着。

画文才一靠近,鼠后就猛地抬起了头,油绿油绿的眼珠盯住了他,浑身的热气四散,站起来将近三米高的身躯转了过来,如同锁定了猎物的野兽。

“呃……鼠后陛下?”画文不确定它是否神志清醒,往后退了一步,“您还好吧?”

嗅着空气里画文的气味,鼠后堪堪回过了神,被发情期折腾的大脑恢复了神智,胡须颤动地张开了口:“这次,是你?”

“差……差不多吧,”画文顶着压力直视着它,“但是今天我是有更重要的是和您商量的。”

鼠后焦躁地抽动着鼻子:“安,为什么,不是他,他的腿……”

画文知道它在问安格斯,作为尊贵的鼠后居然还对一个人类念念不忘,倒也是让他有些惊讶。

“安格斯他伤还没有好,不过没有大碍,”画文再一次强调来意,“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谈谈,关于您巢穴里的那口井……”

鼠后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和它腿差不多高的小人,忽然甩了下尾巴,一把缠住了画文的腰:“算了,小一点,也行。”然后把画文甩到了背上,直接往石室旁的洞穴钻了进去。

画文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趴在了柔软的白毛中颠簸了起来,还差一点要被颠下去了,赶紧抓紧了鼠毛,急忙解释道:“鼠后陛下!我真不是来和您那啥的!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可以让您和您的子民们有更好的出路!”

鼠后在高速奔跑,根本不听他的话,一转眼画文就被带进了他从没想象过的深度。

洞口外,路德一直沉默地守着,几个矮人在附近帮他看着绳子,近千米的长绳一直在迅速减少,然而此时忽然开始缩短,“嗖嗖嗖”一百米就没了!

路德立即站了起来,里面的文在高速移动,近乎是几秒钟就移动了一百米,明显不是他的动静!

“啊……鼠后应该把他拖进巢穴了!”有过经验的矮人说道,路德眸色霎时暗了下去,匕首在手里攥得微微发颤,指节发白。

又过了两分钟,画文还是没有求救信号,路德呆不住了,对矮人们道:“你们就在这儿守着,我去看一看。”说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矿洞。

与此同时,画文从颠簸中清醒了过来,人已经躺在了一片细密粘腻的软壳上。

看向四周,这里宽敞到难以想象,近千平米的巨大洞室,软壳做成了一个六米长宽的大床,床的四角亮起幽蓝的火焰,把洞壁上的黑矿石照亮。

这里应该就是鼠后的巢穴……还有它的产床。

画文立即开始寻找那个所谓的充满星空的井,不远处有一个被石板压住的石台,轻微的响动从那里面沉闷地传出,仿佛有一颗颗陨石从里面擦过。

“鼠后陛下,那个罩着的井,我能看看……”画文刚想开口,一转头就看见了让他疯狂掉san值的一幕。

只见鼠后坐在一旁朝他露出肚皮,一个螺旋的口从它雪白的腹部敞开,无数条蟒蛇般的触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渐渐爬向了他。

画文:“…………”

他吞咽了一下,想也没想就往床下跑,触手跟着袭来,所幸速度不算快,画文也很清楚鼠后害怕什么,一个劲儿往那口被盖住的井冲。

触手从他的衣角擦过,在即将捉住他的那一刻,画文奋力一跃跳上了井上的石板,这些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凶猛的攻势在井边戛然而止。

鼠后气急败坏地朝他发出了刺耳的叫声,嘶哑咧嘴地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诡异扭曲的声音警告着他:“下来!人类!不许打开!”

“这里面是什么?潘多拉你魔盒?”画文有恃无恐地站在石板上,“鼠后陛下,这次我真不是来跟您□□的,我是有正事相商!”

鼠后警惕地在画文附近徘徊:“人类,狡猾,不信。”

“嘿,我们现在同在一个死寂的星球上,是命运共同体,我们才是您目前最该相信的合作伙伴,”画文盘腿坐在了石板上,“实话实说吧,陛下,您其实也很为黑矿鼠的未来发愁,不是吗?”

鼠后谨慎极了,根本不回答,同样随意地坐在产床上,与画文对峙。

画文也不介意,继续道:“您应该很早就发现了,这里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可谁知道通道会坍缩,变成如今这样一个被封死的口袋,偶尔会漏点东西进来,比如我们这几个外来人,但根本没法出去,是吧?”

鼠后这才把视线回到了画文身上,慎重地握紧了前爪:“你们,出现,不是意外。”

“什么?!”画文惊得站起了身。

“有一个,规律,在这里,亘古不变,”鼠后收回了腹部的触手,目光平静而深邃,“十五年,会有一次,黑洞开启。”

画文恍然大悟:“所以……十五年前,才有人发现了这里?那十五年后黑洞再次出现,把我们吞了进来,可之前的虫洞呢?”

“黑洞,白洞,交替出现,”鼠后做了个手势,“相遇的机会,非常罕见,所以虫洞,并不稳定。”

原来这个空间的黑白洞很难同时出现,如果十五年前的那一次是黑白两洞万中无一的一次相遇,形成了一个维持三年的虫洞,帝国随即排俘虏前来开采黑矿,艾特他们就是这样被关押进来的。

三年后,黑白洞相继消失,虫洞也随之断了,矮人们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帝国也得到了足够的黑矿能源,他们便不再管这片空间了,对于他们来说,既然无法永久拥有,还不如就此尘封,永远别再出现。

可帝国有这样的机遇让其壮大,那联邦为何不利用呢?

画文心里有了个计划,对鼠后道:“如果您不介意,可否告诉我关于这里黑白洞的规律?我想,我们不用坐以待毙等待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何不动手自己打开那个通道?”

鼠后一时间被这渺小人类所说的话震住了,虽然它掌握了一定穿梭时空的能力,但也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所以从来不敢去违背,因为它还有一大群子民。

但现在这个无知又可笑的人类说出了口,它的第一反应不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而是有一丝松动。

鼠后不得不承认,它心动了。

“人类,如果真的,可行,我也会,帮你,”鼠后理了理白色的胡须,指了指画文脚下的石板盖住的井口,“那里,曾是小白洞,能吐出,很小的东西。”

白洞和黑洞正好相反,黑洞能吞噬万物,白洞就是随机吐出一切黑洞吞吃了东西。

“小白洞?”画文摸了摸脚下的石板,透出井里的冰凉。

鼠后告诉他,这个小白洞曾经是为它们黑矿鼠一族提供这里没有的微量元素,以维持它们种族的强大生命力。小白洞体积很小,一般吐不出大家伙,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后来这里面不仅吐出微量元素,还吐出了大量连黑矿鼠都无法分解的毒素,小的黑矿鼠直接死亡,只有鼠后可以勉强抵御。

它试着用黑矿石过滤里面的有毒物质,但是总是无法彻底清除,还不小心散播了一次大范围的瘟疫,导致黑矿鼠数量骤减,令它不得不与这里的矮人交换繁衍。

“清除,需要我,完全进入,”鼠后皱紧了眉头,“可是,孩子们,离不开我。”

画文明白了为何鼠后只能盖住石板,因为无法彻底清理只能封住了,作为鼠后它是不能随意离开这里的,没有了鼠后的气息,所有黑矿鼠都会发疯的。

“那……这可怎么办?”画文头疼地拍了拍石板,“不清理干净这小白洞,根本没法造能够进出虫洞……”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鼠后忽然靠了过来,画文吓了一跳,以为它要做什么掉san举动,谁知它只是抬起了尾巴,戳了一下画文的额头。

摸着微凉的额头,画文诧异地抬眼看向鼠后,鼠后胡须上翘,似乎在微笑,而且是很贼的笑容。

“这样,就好了,”它伸出前爪,欣慰地摸了摸画文的脑袋,“人类,我相信你,能做好,一天,代理鼠后。”

“……啊?”画文还没反应过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额头蔓延开来,头顶和尾椎出现了一股奇怪的酥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了!

“等……等等!”画文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奇异的浪潮一遍遍刷洗着全身,漆黑的瞳仁在不断放大,不一会儿黑色就遍布了整个眼眶,就像鼠后那样,变成了一对没有眼白的纯黑的眼睛。

意识模糊了片刻,画文渐渐清醒了过来,鼠后正用满意的目光打量着他,如同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

“真漂亮,人类。”鼠后用尾巴轻轻拍了拍还在恍惚的画文的脸蛋,把他放在了一边,自己顶开了石板,一片星光从井口闪出。

画文还愣愣地没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改变,就看到鼠后抱着一个巨大的黑矿石要往井里跳:“陛下!您这是要进去清理?”

“是的,”鼠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帮我看好,我的孩子,代理鼠后。”

“什么代理……”画文还没问清楚,鼠后就纵身跳了进去,直径三米的小白洞正好可以容纳它,阵阵令人窒息的压迫从洞口传来,不断有黑色的物质渗透出来,画文根本不敢靠近,急匆匆地往回跑。

跑起来他才觉得身体有些不对,一条长长的东西正紧紧地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画文趁其不备,一把回头抓住了那东西,手下一用力,整个人都痛歪了。

“嘶——怎么这么痛?”画文震惊地看向这个还在甩动的东西,粉粉嫩嫩的,而它的一头,正从自己的尾椎中冒出来。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果然,入手两个毛绒绒的小耳朵!

正跑到了巢穴入口,因为里面的震荡,一群小白鼠也跟着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一见着他都虔诚而亲昵地围拢了过来,扒着他的腿“吱吱”地叫了起来。

瘫坐在地上的画文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当一天的“代理鼠后”。

“系统……我变成耗子了?”画文有些崩溃地抱着被自己捏疼的粉尾巴。

【鼠后只是注射了一点基因在您身体里,没有大碍,过了一天就会恢复的,】系统宽慰道,【这段时间您就安心呆在洞里吧,黑矿鼠都把你认作母亲了,您暂时无法离开了。】

莫名其妙再一次“喜当妈”的画文无奈地带着小耗子们回到了王座,看着脚边腿上一群黏着他的小白鼠,就差没嗷嗷哭着要奶吃了,心中有一种忽然已为人母的不真实感。

正在画文茫然中时,腰上的绳子忽地一紧,一个人影正艰难地移动着,似乎是用尽全力才摸索到了这个石室。

画文一抬头,惊喜地竖起了尾巴:“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担心你!”被鼠包围的路德几乎快崩溃了,听见了画文的声音才勉强坚持住了,忙向画文出声的方向看去,“文,你没事……吧……”

路德呆住了,他的心跳和血压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式的起伏,两眼一黑差点不省人事。

光脑上对他的健康检测都亮起了红灯,画文忙起身过来要看他的情况,路德不由得往后一缩,抬起手阻止了他的靠近:“等……等一下!”

“什么?”画文不明所以。

只见路德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此时的画文,还有他身后那一晃一晃的鼠尾巴。

“看来……真不是做梦,”路德痛苦地捂住了双眼,悲壮得仿佛天崩地裂,万念俱灰,“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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