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秦成傅唾骂了陈潜一声,嘴角却带着笑。向陈潜这般洒脱,这般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他还是很羡慕的。更让他羡慕的是,陈潜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与心爱之人厮守,什么权势什么天下,他都可以不要。
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可以做到这点。
看陈潜笑的一脸痴想,秦成傅打心底里有点鄙夷。
秦成傅接着问陈潜道:“不过说真的,你真决定站江柏舟了吗?对于他为帝,你有几分把握?”
陈潜摇摇头:“三分?四分?”
“你认真的吗?”秦成傅有些恼怒,这人的态度让人不禁怀疑他们谋得不是天下,而是善贤斋的一盘菓子一般,“你不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吗?你对江柏舟这般没把握,这件事如何做的了?还是你打算明面上支持江柏舟,在他扫除一切障碍将要登顶的时候,杀了他你称帝吗?”
“我哪有这般险恶?”陈潜皱起眉头,睁开眼看着秦成傅,脸上还是一副痴汉笑:“晚月说了,叫我保护江柏舟,她都信任江柏舟了,恨不得将整个缙绥门搭进去,我不能不管吧。”
秦成傅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他以为陈潜答应江柏舟是因为信任江柏舟,觉得江柏舟能是个好皇帝。
可没成想...没成想这厮竟然是为了荣晚月!只是因为荣晚月支持江柏舟,他便不能让晚月站在他的前面。
秦成傅此时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你疯了陈潜,你真的疯了,如若江柏舟是个昏君,我看你这个举兵谋反的靖北候如何自处。”
“不会的。”陈潜笑笑,“晚月对他很有把握,我自然也对他很有把握。”
秦成傅长长舒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接受现状,“侯爷,您这是对待情敌的态度吗?”
“情敌?你说江柏舟?”陈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成傅,“他也配?”
“呵呵。”秦成傅冷笑两声,“他与小荣掌柜在苏杭相伴三年,说不定在你这般自信的时候,他们孩子都能出来大酱油了。”
陈潜坐起身来瞪了江柏舟一眼,“我这就去杀了他。”
秦成傅无语,这个时候杀了江柏舟,亏他能想的出来。秦成傅连忙拉住陈潜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不是秦成傅大惊小怪,想想之前在北境战场上,瓦伦有个突袭小队的将领甚是难缠,隋衡秦成傅他们在商议军情的时候,隋衡不过是随口提了句,这将领是个有谋略的,是个能让侯爷头疼的对手。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陈潜听后淡淡说了句:“我这就去杀了他。”
说罢便一个人提着枪,骑马出了大营。秦成傅他们原本只是以为陈潜是玩笑话,他单枪匹马到敌军大营去,杀了人家突袭小队的将领,这现实吗?
显然陈潜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也只是阿千当了真,拍了三百人去支援陈潜,只远远地跟着他,莫近身,莫扰了陈潜的计划。
大家还在说阿千太过于认真了,陈潜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地去敌方阵营呢?这种事不是一个将领,一个靖北候,更不是陈潜这般冷静的人做的出来的。
阿千当时闭口不言,只是随着三百人小队出发了。
只是一个时辰多一刻钟,陈潜就回来了,随手将一个外袍包着的东西扔到地上。
众人都好奇是什么的时候,陈潜一人走到一旁将长枪放好,卸下战甲,随即便听到众人的惊呼声。
“天....天哪!”
只见一人扯住那外袍的衣角,外袍中包裹的东西缓缓滚落出来,竟是一颗人头。那时候秦成傅刚刚跟着陈潜,像是他这般不经常见战争场面的公子,哪里看的了血淋淋一颗人头摆在自己面前,那眼珠子还瞪得浑圆,仿佛是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死了一般。
秦成傅直接就跑到了大营外面哇哇吐了起来。
还是随后赶来的阿千,给他递了一杯水。
不出意外,那就是瓦伦突袭小队将领的头颅,陈潜真的杀了他。
孤身一身,一杆长枪一匹马,就这样闯进了敌方大营,取了地方将领的头颅来。他不过是在证明,对面将领就算是有脑子有兵力,也不敌他,更别说让他陈潜头痛了,他真的不配。
就算没有军队,陈潜一人也能取下他的头颅。
事后秦成傅还问过陈潜为何这样冒险这么冲动,在行军打仗中头脑发热是大忌,陈潜不可能不知道。
陈潜只是喝了碗里的酒,随口说了句那天夜里他只是闲的无聊罢了。
后来秦成傅才知道,陈潜早就猜到了敌方军营的位置,他也有把握能一举杀了地方将领。
陈潜真的,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只是他这样强悍又有些疯魔的性格,秦成傅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适应,适应之后便能根据陈潜的性格来判断他的形式,来制定计划,他们就像是对方的左膀右臂一般,互相信任,互相协助。
真因为这样,陈潜说出“我这就去杀了他”这句话的时候,秦成傅才会这样紧张,他这个人做事冲动,真的说到做到。
没什么是陈潜做不出来的事情。
看秦成傅着急了,陈潜才挑眉笑笑道:“我说笑的。”
说罢便有继续依靠着马车假寐,气的秦成傅只想给他两拳。可惜秦成傅的拳头,对于陈潜来说一点点威胁都没有,就算是十个秦成傅,怕也不是靖北候的对手。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车夫来不及刹车,紧急勒住缰绳,马的前蹄不受控制抬了起来,马车险些翻过去。
秦成傅好容易坐稳身子,连忙道:“怎么回事?”
就连陈潜都皱起了眉头,丝毫没有了假寐的性质。
马夫慌张道:“公...公子,前面...前面有人拦车。”
还不等秦成傅掀开车帘去看,就有一双手伸了进来,拉开了车帘,随机一下窜了进来。秦成傅以为是刺客,还不及反应就躲在了陈潜的身后。
陈潜看到这人伸手的时候,就放松了下来,等那一身破衣烂衫,将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分不清男女的人坐进来的时候,陈潜才缓缓开口:“继续走吧,去靖北候府。”
那人听到陈潜的话才放松下来,缓缓拿开了紧紧包裹着自己的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