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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裳虽然才病愈,可精神尚佳,也没像从前一病就要折腾一两个月,这是个好兆头。
裴渊稍微放了心,正说明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康复,哪怕心疾无法彻底治好,至少不会再轻易经历那样撕心裂肺的生死。
回了雍和宫,赵如裳累得有几分喘气,等歇下来,裴渊给她把脉。
他垂着眼,面色平静,赵如裳很少从他脸上看见什么表情,但他对自己始终是温和的,有时候她甚至生出错觉,尤其在那天病着的时候,觉得眼前这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可那也仅仅是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等醒转过来,他依旧清泠泠的,无情无绪,连一个笑容都舍不得施舍。
裴渊被她直白的眼神看着,依旧能保持从容,即便心里有涟漪荡漾,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看了半晌,赵如裳总算开口:“裴青云,你那天是不是也过生辰?”
裴渊波澜不惊的开口:“哪天?”
“还能哪天?”赵如裳对他故意装傻十分不满:“八月二十五,跟我同一天生辰,是吧?”
“公主药吃完了吗?微臣再开一副温补一下。”裴渊收了手,拿了笔墨提笔写药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赵如裳跟过去,不依不饶的问:“这么巧吗?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早知道那天就让你回家过生辰了,还那么辛苦的陪我熬了一天一夜,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他笔下一顿,又蘸了墨继续写,淡然道:“应该的。”
赵如裳也没从这几个字里听出歧义来,感叹道:“我们可真有缘分!裴青云,你大我八岁啊!”
裴渊感觉胸口忽然被一口气堵住,默默瞥了她一眼。
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提他的岁数?
往他心上插刀很高兴吗?
这小姑娘没心没肺,这么揶揄他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但见她欢欢喜喜的,他被她戳心窝子的那点不快也没了。
大约是彼此已经熟悉,她说话没了遮拦,装模作样的拱手:“裴大人高风亮节,实在令人仰慕!”
裴渊终于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转头过来,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公主仰慕我?”
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裴大人救死扶伤,医者仁心,谁能不仰慕!”
她双眸澄澈,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裴渊与她对视片刻,冷漠地移开目光,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公主好好休息,微臣回太医院了。”
赵如裳一头雾水:“哎?你怎么就要走了?”
她说错话了吗?裴渊竟然要走人了?
裴渊抬脚就要走,赵如裳挡在面前:“你生气了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说没有:“微臣回太医院给公主抓药。”
可赵如裳看他的神情好像是真的被她气着了。
她能屈能伸,斟酌着语言准备跟她道歉,小贵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急道:“主子,端静公主正朝雍和宫来了!”
“什么?”赵如裳变了脸色,烦躁的跺脚:“她怎么又来了?”
她病了几日,皇帝不让人来打扰,端静公主自然不敢贸然前来,现在病一好,她就按捺不住了。
以前赵如裳还觉得端静公主自幼失恃,有些可怜,难免多处忍让,可不想如今养成这么跋扈向往的性子,还瞧上了她身边的人,仅这点,就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三天两头被她打扰,赵如裳都觉得烦了,眼下裴渊又在这里,她打定了主意,千万不能让他们见面!
“裴青云,你快进去藏着,别让我皇姐看见你。”
裴渊忍不住抚额:“倒也不必。”
“我不是怕她对你心怀不轨吗?”赵如裳着急的等着他,见他不动,索性动了手,推着他往里头走。
裴渊心跳如麻,强行被她按在了床榻上,跟明翘一起把床帐放下来,又把屏风移过来挡住,再隔着珠帘,外头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这才觉得满意。
她严肃的叮嘱他:“你别出声,我去打发她!”
裴渊觉得自己要疯了,第一次有迟钝到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眼睁睁看她急急忙忙的走出寝殿,徒留他一个人坐在她床榻之上,脸都要黑了。
她难道不知道这是自己闺房吗,竟然把他一个大男人塞进床榻里!
浅淡的香味如同山崩海啸裹挟而来,他呼吸间全都是属于她的味道,隔着朦朦胧胧的床帐和屏风,他的心跳声在空荡的寝殿里无限放大。
外面响起端静公主的声音,他这才镇定下心神,闭着眼静听外面的动静。
赵如裳不情不愿的让人把端静迎进门,懒得跟她纠缠,就装作病殃殃的倚在软榻上:“皇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端静公主左右看了看,见她恹恹的忍不住问:“你病还没好吗?”
赵如裳懒懒开口:“皇姐知道,我身子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