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正失望间,忽闻宓月此言,又心生大喜,比诸时而还要着急,“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去谢过小神医王妃!”
诸时而激动得上去就要磕头,宓月止住了,“我教你也是为了方便以后能买到熟地,药铺能用的熟地太少,要么是用人黄天黄制的,要么根本没有泡制好,开对了药病人也得不到救治。”
如果药铺上能买到正宗的熟地,于民有利,于她也有利,往后她要制药,就不需要亲自去制熟地。
要知道制熟地很麻烦,急用时能急死个人。
宓月看到一旁的许仲明一脸渴望地看着,说:“你是跌打正骨的大夫,也要学吗?
若要学,也可以跟着来学。”
许仲明上来的就磕拜,“多谢师傅传艺!”
诸时而一见也跟着跪下磕头,“多谢师祖传艺!”
宓月阻止都来不及了,只得由着他们。
兵分两路,夏王派人去收种子,寻找适合种上等地黄的土地。
而宓月这边则收购了一批质量上等的生地,教诸时而与许仲明炮制熟地黄。
宓月教他们的是酒蒸熟地,用黄酒、陈皮、砂仁为辅料,蒸后再晒,反复蒸晒,直至熟地黑有油润感,质地柔润,味由苦转甜为佳。
通常三蒸三晒的熟地黄便能药用,九蒸九晒更佳,还有十二蒸晒的。
宓月的时间有限,只能告诉他们怎么制,炮制到什么程度可使用。
诸时而与许仲明死记硬背,先把黄酒、砂仁、陈皮的份量记清楚,然后亲自蒸了一锅给宓月过目,又问得晒成几成干再蒸等等。
宓月知无不言,最后说道:“等你们制出最好的熟地黄,往豫国送一些给我过目就行。”
诸时而与许仲明大喜道:“我们亲自送去。”
“这倒不必,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交通不好,路上也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后悔莫及了。
在教二人制熟地黄时,宓月还寻到一些山药。
这会儿并不是山药成熟的季节,挖到的山药还很小,宓月根据她丰富的药材经验,挑出最好的山药品种让夏民种植。
山药的炮制方法知道的人多,最常见的是用水泡后晒干入药。
另有一种炮制方法,叫麸炒山药,用于补脾止泻……山药是个很好的东西,不仅常于药用,还是最常见的药膳药材。
山药补中益气,性平,久服令人耳聪目明,补心气,安魂魄。
要做山药的生意,可以先从药膳做起。
山药是属于可以久服常服,高营养低热量的药食。
山药粥,山药糕,山药炖骨头汤,还可以制成山药粉,冲泡便能食用。
为了照顾各种顾客的口味和滋补需求,可以在山药粉中加入核桃粉或者红枣枸杞等物,如此一包装,品种也跟着丰富了起来,甚至还显得格外高大上。
宓月设计了数道山药做成的菜,清炒山药、拔丝山药、清蒸山药、山药炒木耳等。
甚至还可以把山药切成条,炸得跟薯条似的,或者炸山药片,洒上调料粉。
既好吃,又能养生,这个噱头能吸引不少人。
宓月悄悄跟王世子妃吩咐了一阵,很快地,山药菜便成了宫廷菜,夏王与王后首先吃了起来。
宫廷出的炸山药条与山药片,最受王子与王女的欢迎。
一旦打上宫廷的标志,格调就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有夏王与王后两位代言人,贵族很快就跟进了。
贵族是最惜命的一群人,一听这是小神医说过的,能养生健体的食物,别说山药做出来的味道不错,就是苦得跟黄连一样也啃了。
宓月给夏王的建议是,趁着产量还未跟上来,先在夏国国内销售,形成一种风尚。
地黄有贡品的名号,不愁没生意,但山药药膳效果在民间知名度不高,只有宫廷才有关于山药养生的古方。
宓月便让夏王把山药从宫廷带入民间,还可以在每年各诸侯国互送礼物时,把山药也带上,或者是给山药粉,或者直接做成易放的吃食送上去。
如此一来,宫廷与民间的市场就打开了。
除了地黄与山药,宓月经过几番研究后,发现夏国产的金银花与板蓝根也不错,这两种是常用的药材,使用率极高,亦可发展出来。
夏王几乎拿着本子来记宓月所说的每一句话,那虔诚的态度看得萧溍有些刺眼。
萧溍把夏王的本子拿开,说:“大概意思知道便行,具体如何去做是下面臣子该烦恼的事。
药材的事到此为止,本王觉得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夏王脑子有点不够用,下意识地跟着萧溍走了出去,“孤还有何事必须要做?”
“制订标准,以及设立管理药材交易的专职衙门。”
夏王一拍脑子,“哎哟!这么重要的事,孤差点都忘了。”
“你跟我来,我与你细说。”
当年宓月负责技术,萧溍负责的就是管理,夫妻二人合作得天衣无缝。
什么制订标准,设立衙门,这些事都是萧溍管的,不然就是给宓月多几个脑袋也忙不过来。
为了不让夏王总是缠着爱妻,萧溍领了夏王到书房,把如何制订标准和衙门的事说了起来。
夏王一听,猛地夺回他的本子,对着萧溍,一脸渴望地记录下来。
萧溍说得详细,再把他以前一些经验分享出来,听得夏王一愣一愣的,暗赞豫王乃神人也!如此智慧,为他平生所见第一人。
夏王的虔诚转向了萧溍,当听到萧溍随口指点了他几句如何治国时,夏王的钦佩之情如江水滔滔不绝,脱口而出,“豫王殿下不如就留在夏国,孤把国王之位让于您……”宓月得知这一件事时,笑话萧溍说:“我也觉得你留在夏国做夏王挺好的,不如就跟夏王换个藩地吧?”
萧溍正被夏王烦得不行,他怎么也没有看出来,夏王有脑残粉的潜质。
脑残粉,这个词出自宓月,萧溍觉得此词用在夏王身上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