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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1 / 1)

“……好了,宝贝别闹,我真是刚陪哥们儿他妈打麻将……真不能过去,我跟我妈说好了回去睡,明早我妈有个体检,我得陪她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乖,明天陪我妈体检完,没什么事儿我就去找你,好不好……给你唱首歌,你乖乖睡觉,行不行……操,我街上呢……就唱歌,听不听?不听我挂了。”

文东说着,低头咬了根烟,单手点了火,抽了口,又温柔地哄了电话那头不知道哪一任半天,然后真的唱起歌来。不算专业,但没跑调,还算能听得过去吧。

他唱的是首挺老的情歌,挺安静的,也挺深情的。

毕竟是渣男嘛,装装深情是拿手好戏。渣成王者段位的说不定连自己都信自己是真深情了,都不能怪被骗的傻。

文东唱完了歌,又哄了几句,一根烟也抽完了,那边可算肯挂电话了,他捏着烟头回头找垃圾桶,和华临对上了视线。

“临哥。”文东笑笑。

华临把手上的外套递给他:“忘还你衣服了,别感冒了。”

“我不冷,你这等下回去又得冷。”文东上前几步,把烟头摁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然后接过华临手上的衣服,给华临又披了上去,赶在对方开口前先说,“我送你进电梯,然后你把外套给我。”

“无聊,十八相送啊?”华临吐槽。

文东笑道:“那可别,梁祝是be。”

华临白他一眼,想拒绝,但想想文东肯定会坚持,他实在懒得跟这人在街头拉拉扯扯,就裹着外套往回走。

文东跟上来,一边解释:“刚才那电话是——”

“没兴趣,别跟我说,我听代小京情史都听到想吐了,谁也别想再跟我说他的情史,我对这种世俗的感情没有任何欲望。”华临果断拒绝。

文东笑了笑,舔舔嘴唇,也就没说了,安安静静地和他走了这段路。

华临回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经睡了,客厅里只有鱼缸里的幽幽灯光。他没开灯,就着微光回了自己房间,反锁门,往床上一倒,觉得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比这更糟糕的是明天,烦死了。

“我怎么就专吸引渣男……”华临一边这么自言自语,一边摸出手机,忍不住找人吐槽。

【私聊】

华临:你说我什么体质啊

卫星:你再半夜找我私聊奇奇怪怪的话题,我真的会拉黑你了

卫星:我们是死党没错,但也要有界限感

卫星:你要有急事可以找我,没急事就白天再说,要不然就去群里说,我也去群里回你

卫星:ps不是说你故意勾引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就是不懂,毕竟你牡丹

卫星:但我不是。所以我提醒一下。

卫星:[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

华临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沈谓行的一身正气怎么就没半点影响到文东的情感观,他俩当这么多年的兄弟仿佛是当了个寂寞,三观不能说南辕北辙,基本就是互不相关。

华临正要用扔开手机的实际行动来表示一下自己对世界上最后一头好猪的尊重,对方来了一条新消息。

【私聊】

卫星:[传输文件:大悲咒]

华临:?????

卫星:多读两遍,清心寡欲,洗涤身心,世界上还有很多绝症等着你去攻克,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你可以的,你还这么年轻,有无限的可能性!

华临:你有毒吧?你自己看吧[略略略]

卫星:你才有毒,我又不需要清心寡欲[略略略]

卫星:[和他对象的合照(对象虽然对着镜头微笑比v,但眼神看起来有点迷茫,仿佛是突然被抓来强迫入镜)]

华临暂时不想尊重他了,正在找新表情包要骂他,弹出群消息。

【和我学做菜吧】

沈谓行:[刚刚发给华临的照片]

华临:“……”

行,这人不是有毒,是有病。

然后这个满是奇葩的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开始新一轮各种意义不明的吐槽或暗搓搓跟风秀恩爱,看在华临的眼中有病极了,把手机一扔,换睡衣钻被子里睡觉。

等华临睡醒,他爸妈已经出门了,给他留了早饭和纸条,让他务必好好接待薛有年。

仿佛是为了唤醒他这个三十来岁突然叛逆的家伙的礼貌心,餐桌上还很刻意地摆着一本摊开的老相册。

华临一眼就看见自己幼儿园汇演的时候和薛有年的合照。那次好像是他爸妈都有事,薛有年代替家长去给他的童话剧捧场,然后在后台跟他合照。

虽然那个死变态自称在自己大学之前没有过多余的想法,但华临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所以现在一看到这张照片、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华临就想吐。

不是夸张,是真的想吐,生理本能反应,还心跳急速,血冲大脑,想付诸暴力行为。简单来说属于创伤后应激反应。

华临把相册合上,闭着眼睛反复深呼吸,很久才冷静下来。

“……我是医生,我知道病理,我可以治好我自己,我可以,我是医生,我特别牛,我没事……”华临捂着脸,自言自语,催眠自己。这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给自己心理暗示。人体很神奇,正面的心理暗示是可以起到正面影响的。

……

华临昨天说去探望文东他妈是随口胡说的,他上午出了门,去市图书馆泡了会儿,去附近的博物馆转了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车去机场。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跑路。他要真找个过得去的借口跑了——比如说他谎称代小京突然在家里发病了等着他去急救,他爸妈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办,也就事后念叨他一段时间。

但是,他又觉得,或许自己该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去面对,去以毒攻毒。

既然早就决定了把这件事永远瞒着父母,就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那么自己在明面上就不能跟薛有年闹翻。那么偶尔的接触在所难免。或许,也许,自己试着去面对,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好歹自己一个医生,是吧,肯定有办法自治的。

华临差不多是踩着点到的机场,刚到接机口,正好薛有年那趟航班的人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出来的人,没看到薛有年,倒是看到个帽子墨镜口罩齐全的身材也不错的年轻人出来了,然后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买的粉丝在旁边发出激动的欢呼声冲上去。

华临默默后退,将舞台留给他们,却不料撞到身后往前冲的一个粉丝,粉丝惊呼一声,华临吓了一跳,一边扭头看一边往旁边避让,脚下一个踉跄,往地上摔去——

然后,很老套地被人扶住了腰。

之所以老套,是因为华临一抬眼,看见了扶住自己的人是薛有年。

以他对这个变态的了解来说,他现在有百分之五十怀疑连那个小明星带粉丝都是薛有年雇来的,就为了撞他这一下,然后薛有年扶他这一下。

华临赶紧站稳了,也没开口,薛有年就自觉地松开了他,下一秒却又不自觉地将一束不大不小的漂亮白玫瑰花递到华临眼前,微笑着说:“谢谢你来接机。我不是这趟航班,因为知道你喜欢踩点到,所以打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差,去买了这束花。”

华临看着花束,没接,说了一句:“有点油腻。”

薛有年好脾气地笑了一声:“是吗,那我就当做是你送给我的接机礼物吧。”

华临慢慢地将目光从花束上移到薛有年的脸上。

岁月一向偏爱薛有年。

薛有年不比华临他爸小多少,但外表上看来保养得挺好,像电视上超龄演青年男主、却并不会被过多吐槽的偶像剧男明星,只在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一点细微的笑纹。

他的皮肤很紧致很干净,不过若看着眼睛,还是能看出这人的年纪,因为里面有着年轻人很难拥有的沉稳儒雅,是需要岁月真真实实、确确切切沉淀出来的东西。

说实在话,是一张很高级的皮囊。

华临的眼神又从薛有年的脸往下打量。

薛有年的穿衣风格也没变,挺精致小资的那种,就算坐个飞机也一丝不苟,西装马甲三件套带袖扣这些,木质淡香,挺有品位,低调奢华,外带腹有诗书气自华。

可惜是个变态。华临心想。

华临收回目光,话都懒得跟变态说,转身指了指路标,就自顾自朝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薛有年推着行李跟在他身后,目光一直温柔而专注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到了停车场,华临开了后备箱就没管了,径自坐进驾驶位,低头玩手机。

薛有年将行李箱放好,关了后备箱,绕到前面来打开了副驾座的门,看着副驾座位子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卫生纸、零钱、水杯、雨伞、发|票……

他刚伸手要收拾,华临头也没抬地说:“识点相,有点数,坐后面。”

薛有年笑着摇了摇头,将花束放到这些东西上面,然后关上车门,识相有数地去了后车座。

等人上了车关了门系好安全带,华临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上了路没多久,又停到路边,拿起副驾座上那束花塞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继续开车。

薛有年目光柔和地望着他的举动,过了会儿,摘下眼镜,擦了擦,戴回去,开口道:“临临……”

华临打断他的话:“我真的拜托你有点数,我爸妈不在这里,我懒得跟你装叔侄和睦,你还有一丁点良心你都别开口,我吐车里还得洗车,很麻烦的。”

薛有年沉默了一阵,又摘下眼镜,低头用大拇指摩挲了会儿眼镜腿,目光落在自己手腕内侧那几道蜿蜒凸起的疤痕上,过了两秒,不动声色地将表带与袖口都往下拉了拉,挡住了。

又过了会儿,手机震动起来,薛有年这才将眼镜戴回去,打开手机:“……你爸爸打来的。”

华临当没听见。

薛有年接了。

就算不开公放,华临他爸热情洋溢的声音也能从手机里清楚地发散出来:“下飞机啦?”

“嗯。在临临车上,往回走。”薛有年说。

“他最近又叛逆期了,还好吧?”

薛有年笑了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没看出来。”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你就惯着他。”

华临在心里又冷笑几声。

华临他爸也没说几句,确认华临没有突发中二病就挂了电话。

薛有年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华临,看了好一阵,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华临忽然把车停到路边,拉开车门下去了。

“临——”

薛有年话刚出口,就见华临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干呕起来。

华临呕了好一阵,没呕出东西来。

他觉得这得多亏自己的专业素养提醒自己今天别吃东西,不然吐一地多为难清洁工。他是一个有道德修养的文明人,他尽量避免给无辜的清洁工增加工作量,谁对着突如其来的肮脏垃圾都得难受。

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华临蹲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前还有些发黑。

“……抱歉。”薛有年站在他身后说,一面给他递来手帕。

华临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摆了摆:“算我求你,你离我远点,你实在想我死可以换个方法。”

薛有年沉默一阵,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很容易给人一种情深的感觉。他说:“我想挽回你。”

“哕——”华临又开始呕。

薛有年:“……”

文东抗议道:“你别总惦记着我车散架啊,它挺好的,我就是节约点油钱。说不定你还主动送我回去呢。”

“地铁来的。”文东说。

“没开车?”华临继续没意义的社交谈话。

他刚刚的一瞬间想让文东明天陪他去接薛变态的机,来个伪装情侣,但转念又一想挺幼稚的,也挺无聊的。

文东家原始条件就不好,他青春期又乱搞了一阵子,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虽然清醒了踏踏实实地打工还债,但说起来也还是经济比较紧张,车买了辆破破旧旧的不知道几手了的。

文东自己说那车实际开起来挺好的,但华临总对n手的东西充满歧视,怀疑一上路就要散架。

好个屁,渣男说的话都等于没说,谁信谁傻。华临也不是第一回跟文东说这话了,文东也不是第一回好啊好的了,回头继续追,一问就说上次的追求是结束了没错,这不再次爱上了吗,这是新的一次追求了。歪理一串串的。

渣男都是不要脸的,反正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都能说,脑子里装的不是脑子,左胸膛里装的也不是心。

电梯停下的时候,华临一边往外走,一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帮个忙……”

华临走近两步,看清文东在打电话。

他再走近两步,听见了文东在说什么。

华临“哦”了一声:“别做梦了。”

文东笑了起来。

文东也没追问,只说:“有事儿你就说,我义不容辞。”

“好,那我就说了。”华临在小区花园的树荫下停住脚步,看着文东,十分认真地说,“文东,别追我,没结果,好吧?”

文东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啊。”

文东等着他说,等了半天也没下文,主动问:“什么?”

“……算了,没事。”华临说。

华临没理文东了,文东也没跟他上楼,送他进了电梯,看着字数往上跳,就转身走了。

华临回到自家门口,正要开锁,低头看到外套袖口,愣了下,想了想,赶紧回电梯里,下了楼,跑出去顺着去地铁站的路追文东。

也没追多远,因为文东在小区外的绿化长走廊停下了,靠着临马路的扶栏,望着来来去去的车辆。

“绿色出行,环保。”文东说。

华临瞥他一眼:“车坏了?”

进了电梯,华临随口问:“开车来的?”

三人聊了会儿,时候确实也不算早了,华临和文东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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