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
褚景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懵了,以至于整整近两分钟的时间过去,他都没有回过神。
没有不耐,没有催促,对面的段尧司依旧那样用着情深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人,那热烈的目光,像是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人。
终的,五分钟的时间过去,褚景然稍稍从告白的震憾中回过了神。
微抬眼,他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凛冽深邃的眼眸,却含着从未所见如水柔和,干净英俊的脸庞,似镌刻进时间年轮中无法抹不灭的印记。
初见时,这个男人于无数冷眼旁观中为他解围,再遇时,他用着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不要喝酒,再后来,他说他要对自己负责……
他曾抗下所有外界压力将潋流一角许给自己,他说:我相信你。
他曾为自己不惜与名导翻脸,导致天娱股价大跌跳水,他说: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
这个男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是天娱总裁,他叫段尧司。
敛住眸底的情绪,褚景然缓缓抬起手。
在男人深邃而期待的目光中,一!根!根!掰!开!了!他!钳!制!着!自!己!的!腕!
一根,两根,三根……直至最后一根,五指徐徐于手腕间滑落。
他道:“抱歉……。”
本以为任务完成,却被两字直直震惊在了原地的520号一个激灵,立刻回过了神,急道:【宿主,你在干什么,你……】
直接将暴躁的520号的声音隔离,微敛着眸的褚景然眸眼深处,闪烁着混合着无数复杂的不明。
那是一种报复得偿的色彩,那是一抹似伤似喜的嘲讽,像是在笑对方,又像是在笑自己。
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果然很愚蠢呢,哪怕是智商200的你。
伤心吗?迷茫吗?难过吗?不知所措吗?
呵,这才是开始,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
最精彩的一切,在我专程为你准备的局之上。
真期待到时候你看到那东西时的表情,真是期待你那瞬间所有的表情,扭曲的,痛苦的,不可置信的。
就像……当初的我。
徐徐转身,褚景然下撇的唇忽的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薄凉入髓。
可挂在唇边的分明是抹冷冽入骨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这刻的他,在哭。
看着步步远去,直至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段尧司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从里自外。
自那晚后,在他看来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他们,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
为此,向来理智的他,甚至中二的想过很多种场景,勾勒过那人将手轻搭上来时,面部所有的表情变化。
羞涩的,忐忑的,开心的,愉悦的……然而,那么多种场景中,没有这句抱歉后,转身离去的一幕。
那个人,不是也喜欢着他么?
可既然喜欢,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缓慢的收回视线,段尧司低头,看向了自己微抬起的那只手。
好似还沾着对方体温与气息,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它,在此时安静的过份的环境中,突显着悲哀的可笑。
应楚非,为什么?
……
“楚非?没有啊,灵剑刚拍完,我打算让他先放几天假再……,”办公室中严郁一手接着电话回话的同时,另一只手翻着桌上的行程本。
而原本流畅的话在看到自上突然冒出的众多‘不明’行程安排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天啊,这……这是什么时候接的一打广告,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是感受到了对面严郁传递而来的明显情绪,另一头男人的心蓦地沉了下来,紧接着一句微显沉闷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
咽了一大口的口水,严郁如实的道:“大概……从现在开始就会很忙了。”
翻着行程本上被足足排了近一个多月,完全可以算是脚不沾地的行程,与那跨度近乎天南地北的拍摄地址,严郁又加了句。
“非常……非常忙。”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想造反啊!
迟缓的挂断了手中的电话,诺大的办公室中,疲惫不堪的段尧司,单手支撑着额,那双向来冷冽的眸眼,徐徐闭上。
自两天前的那晚后,段尧司就没有再见过褚景然,无论是家中,还是公司中。
他本以为是那晚自己的告白来的太过突然,将青年给吓到了,对方才会拒绝他,虽内心焦急的想知道那人心底最的真实想法,但他却不敢再将人逼的那般紧,就怕再将人吓到了。
所以,他想给两天时间让对方缓缓,可这一缓,他就再也没见到人一面。
直到两天后的今天,段尧司实是在忍不住,将电话打到了严郁的手上,得知的情况却是如此。
那个人,开始想远离他了。
抱歉……
那晚的两字再次回响于耳畔,轻柔的声音,却若一柄坚硬的铁锤,将曾经臆想的幻境一朝打碎,一种道不明的苦涩于这刻满溢段尧司的胸腔。
应楚非,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
空空荡荡的餐厅,男人独自一人拿着银勺用着餐,分明是若常习惯的味道,却是味如嚼蜡。
侧了侧头,段尧司看向了身侧。
空空如也。
而在他的视线中,有一个空着的座位,而在那里摆放着一块被主人切的分外赏心悦目的三明治。
微不可查的紧了一分手中的银勺,男人收回了视线。
果然,他还是习惯了双份晚餐。
轻轻拧开卧室的房间,漆黑一片中,一只有力的手掌准确的将手搭到了墙边的开关上,随之在‘啪嗒’的清脆中,浅暖的迷离笼罩了整间卧室。
卧室的布置与别墅的风格整体一致,都是灰色调的简约风格。
但不同于男人公式化的刻板的一丝不苟,这间卧室处处的细节,流露着它的主人无数的不同。
摆放于窗边案上的蒲公英飘飞的马克杯,一枚枚红似火被夹于晾绳上手工制的枫叶书签,归类整齐码放的各式资料与笔记,墙上卡通便签条中的漂亮字迹……
抬着手,段尧司的指腹一一轻抚过近半年多时间中,那个人为这间房间带来的所有不同。
浅馨的味道与触感让他觉得,他似乎又看到了无数个夜中,青年坐于窗边案前,认真抬笔注释与偶尔蹙眉思考的画面。
看着,抚着,回忆着,段尧司突然很想见见那人。
想见他,想确认他是否安好,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电子音自手机中传来,在浅馨的房间上空盘旋,久久不散。
卧室窗前,男人看着反光中自己打电话的倒影,缓缓垂下了手。
应楚非……
紧紧攥着收拢的拳,思考着对方为他生活带来的所有不同,近半小时过去后,段尧司蓦地抬眼。
他要去找那个人,问清楚,问明白,哪怕弄的人尽皆知!
打定这个主意,男人转身准备离开,却不知怎么的,一个不小心脚竟绊到身侧坐椅。
旋转的坐椅一个一百八十度回转中,不查竟撞掉了一直安放于桌上的一个牛皮笔记本。
伴随着书页哗啦啦的声响,笔记本与夹在里的不少零星,全部掉落于房间的地毯之上。
虽然只是随意一瞥,但段尧司依旧的认出,那是几张剪报及一张照片。
看着地上的狼藉,段尧司并没有太多迟疑,躬身将笔记本拾起的同时,将散落在脚边的那张张泛着年轮时间的剪报与那张照片也一并拾起。
而在拾起东西,无意瞥到照片中人长相时,段尧司愣住了。
因为那张脸,分明就是他。
……
【宿主,你会拒绝是因为你觉得那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或者段尧司的那席话其实是一时冲动为之,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还是……】
头等舱中,打算着飞往国外拍摄某广告,正闭目养神的褚景然,听着脑海中520号自那晚拒绝段尧司告白后,各种猜测的喋喋不休,不驳一言。
整个人真的因近段时间繁重的工作量,累的睡着了般。
520号见它说了半天,褚景然也未答话,在系统空间都快急冒烟了。
本来,它以为那晚后任务就完成了,却不想自家宿主竟将那送上门成功的任何给直接拒绝了,不仅如此,还光明正大的利用系统,签下了一大堆合约拍摄,更更更重要的是,这些拍摄全部都不在国内。
520号就算再傻,它也看的出来,褚景然这是明摆着在躲段尧司。
可就是因为看的出来,520号才更加不解了。
自家敬业负责,任务完成率100%的宿主,为什么要躲任务目标?如果说是虐,宿主不都是在完成任何的基础上虐的么?这次两者明显是弄混了顺序啊!
完全想不通这其中头卡的520号,万般不得已下,只能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了,可是……
看了眼自家累睡着的宿主,520号无奈叹了口气。
宿主,所以说段尧司那天的告白是假的,对吧?
段尧司的告白是假的?
当然不是!
褚景然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出自男人的真心,不含丁点儿杂质。
虽然俩人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心动魄的海誓山盟,但中间所蕴藏的情深,却是丁点不输那种情感。
因为,对比起荷尔蒙突然飙升的井喷式浓烈,细水长流式的温情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只为细水长流的温情有着另一个更为人们熟知,却下意识忽略的名字——习惯。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充斥在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不仅会不动声色的影响你的情绪,更会影响你每一步的行动,甚至是每一秒的思维。
当你习惯了这清冷的空间中,常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当你习惯了随手性做两份晚餐;当你习惯了空气中无时无刻充斥着另一个的味道;当你习惯了另一个人以一种特殊的身份存在于你的领地中后,它会成为一种自然,它会成为一种本能,它会成为你生活中再也割舍不开的一部份。
半年的时间中,褚景然在不动声色的为男人营造着习惯的氛围,小到相框摆设位置,大到饮食吃喝的味道,每一天,每一步都是一次印象的加深。
或许段尧司自己都未觉察到,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曾经极少碰的洋芋的味道,他已经习惯了回家后在未见人身影时,下意识两份晚餐的举动,他已经习惯了,抬头在清冷的空荡中寻找到另一抹身影的安心……
而这就是整整半年多的时间中,褚景然不动声色的融入到男人生活中,方方面面的习惯与本能。
如此繁琐的行为,只是为了完全任务?
不……
将所有一切都营造的那般美好的褚景然,如此费尽心力的做这么多,为的可不仅仅是完成任务这么简单。
或者说,从一开始时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在那次宴会上,在见到这个人后,他为的,就不再是完成任务了。
飞机上,正低头假装玩着游戏的少女脸上是一片的通红,整个人如喝醉了般。
她能不激动么,她今天竟然在飞机上偶遇男神了!
做贼似抬眼,她偷偷瞥向了不远处右前方正处于浅眠中的青年。
旦见闭眼青年唇角微扬,那分明是若花般的笑颜,却莫名带着令人心颤的薄凉肆意。
那一眼的恍惚中,身为潋流真爱粉的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一袭红衣潋流,剑染无数鲜血,赤足而来,背映滔天火光的震撼画面。
还有那句刻画着那一袭红衣男子,整个人生与信仰,书写着残酷与无力的话语。
生而为人,我只为复仇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