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惊羽也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诧异道:“小姐,那个人不是上次你救的那个书生吗”
却见在后花园的游廊里得罪虞颜颜的,不是别人,竟是曾与虞玦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时迁!
陈时迁手中捧着纸墨,看来所言非虚,当真是燕秋词请他来府中抄书。只是时运不济,得罪了虞颜颜这个瘟神。
因为当日梅园之事,虞颜颜一朝之间从备受娇宠的千金小姐,受人指指点点。虽然当日目睹此事的人,被虞文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暂时的封住了口,但是今日来豫王府的不乏当日在梅园作客的世家夫人小姐。
今日她们看到虞颜颜的时候,眼中都是带着不屑的笑容,仿佛是在耻笑虞颜颜。
为此虞颜颜心中憋着火呢,而陈时迁正好撞了上来。不仅弄脏了她心爱的衣服,竟还敢顶撞于她,虞颜颜想都没想,直接甩了陈时迁一个巴掌,怒斥道:“你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而已,有什么资格敢和本小姐回嘴,给本小姐跪下赔罪,不然本小姐要了你的狗命!”
在假山后面的虞玦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这虞颜颜当真一点都不知好歹,在王府性格还如此蛮横娇纵,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虞玦知道虞颜颜的性子骄纵,想那书生本是无妄之灾。有意上前去为那书生解围,可是想到陈时迁的来历又有所犹豫
今日崔家的人都在豫王府,陈时迁出现在豫王府当真是巧合吗而且那陈时迁的身份……
就在虞玦迟疑的功夫,一身盛装的秦氏出现了。
“颜颜,怎么回事”秦氏问虞颜颜道。
听到秦氏的声音,方才还盛气凌人的虞颜颜,瞬间变得十分委屈的扑到了秦氏的怀中,道:“娘……都怪那个狗奴才,竟然弄脏了我这件新的鹤氅。”
秦氏淡淡的扫了陈时迁一眼,眼中带着不屑之意。
而此时,虞颜颜和陈时迁的一番争执引来了王府的小厮注意,那小厮见状狠狠的拉了杵在那的陈时迁一把,道:“你这书生怎么回事,让你在前院好好抄书,你怎么跑到了这里来!”
陈时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堪,低头道:“王府……太大,我不小心走错了……”
小厮见秦氏与虞颜颜衣着华贵,便知身份来历不简单,弯腰赔着笑脸道:“这位夫人小姐,这书生是我们世子请来抄书的,第一次来王府不知礼数,冲撞了贵客,我给这位夫人小姐赔不是了。”
那小厮低三下四的赔罪,陈时迁却站在那,一动不动。虞玦心道:别的不说,这陈时迁骨气倒是有的。
虞颜颜见陈时迁还是这副恼人的态度,不依不挠起来道:“我看他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虞颜颜看着他那洗的发白的青衣,眼中轻视之意更重,道:“说是什么书生,我看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眷的后花园里,谁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呢,要我说将他狠狠的打一顿板子、再送去官府治罪!以免徒生事端。”
一旁虞玦听到虞颜颜这样一番话,也不禁一阵皱眉:想不到这虞颜颜心思竟狠毒如斯,那陈时迁不过是洒了点墨水在她衣服上,她竟不依不挠的要他的性命!
虞颜颜这脾气本是秦氏骄纵出来的,平日里只要无伤大雅,秦氏便就随她去。但是今日是在人家王府上,再这样纠缠下去,秦氏恐坏了大事,便道:“好了颜颜,不过是个穷书生罢了,不必与他计较,让他离开吧。”
那小厮听到秦氏的话如蒙大赦,连连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陈时迁不发一言的站在一边,垂在两边的手拳头松了又紧。
那小厮唯恐双方再起冲突,连忙拉着陈时迁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毕竟陈时迁入府抄书的事是由他负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被主人家责罚的可是他啊!
等人走了,便没有什么热闹看了,秦氏拉着虞颜颜匆匆回了暖阁,而虞玦却看着秦氏等人离开的方向发呆……
“小姐,你在看什么”绘锦不解的问道。
虞玦摸了摸下巴,看着方才秦氏匆匆出现的方向。若她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只有一条青石子铺成的路,通向的是……豫王府最为偏僻的清秋苑的方向!
而虞玦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前世的时候,那位霁月清风的豫王世子,与寄居在王府的远房表妹于赏花宴上偷欢。被虞诗薇捉奸在床,就是在清秋苑中。
那清秋苑,倒真的是个幽会的好去处……虞玦想到今日虞颜颜刻意与虞诗薇相仿的装束,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等虞玦回神的时候,却见惊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虞玦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小姐,你笑的……真阴险……”
虞玦嘴角抽了抽,白了惊羽一眼,道:“别说废话,我们快点回暖阁吧,宴席快要开始了……”
今日的好戏,才是真正开场!
回到暖阁的时候,却见暖阁中依旧是十分热闹,秦氏正殷切的和身边的妇人说着话,方才她们的离去,除了虞玦之外并无人注意到。
虞玦方才坐下,素来心细的崔语凝上前,低声问虞玦道:“方才你怎么离开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见崔语凝一脸担忧的样子,虞玦心中涌现出一阵暖意,笑道:“无碍,方才我只是出去透了口气。”
崔语凝和虞玦说着私密话呢,恰在此时,虞玦忽而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视线。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视线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崔语柔!
看到崔语柔,虞玦便想到方才出现在后花园的陈时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对崔语凝道:“语凝姐姐,待会儿……你在王府小心着点崔语柔。”
虞玦忽然有此提醒,崔语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只当虞玦是关心则乱,便道:“我知道的,会多加小心的。不过这里是王府呢,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虞玦眉心却微微皱了皱,心道:若陈时迁出现在豫王府只是巧合还好说,若真的是有人故意安排,那崔语凝处境就不妙了!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虞玦的凭空猜测而已,虞玦也不好多说,心道:待会儿宴席上,多盯着点崔语柔就是。
恰在此时,外面有侍女来传话道:“老王妃,王妃,宴席已经在敛芳台备好了,请各位夫人小姐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