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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099:她是疯子!(1 / 1)

马蹄声如鼓点敲打在草地上。

萧琰带着马队向前驰出十几里,草原的坡地渐高,右边的扎勒雪山也越来越清晰,高大的雪峰仿佛就在他们的头顶,事实上雪峰还在几十里外。

羌塘草原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它东西横贯三千里,有着高低起伏的草地丘陵,也有大大小小的雪山,每座雪山都有延绵的雪岭和雪峰,萧琰他们这一带的三百里战场都在扎勒雪山以北,它从西北向东南延伸,那曲河就是从扎勒雪山其中一座雪峰流出。

萧琰他们已经能够看见南边的那曲河,宛如编织在黄绿草坪上的宽阔白带,而在他们前方两三里外有一个高坡,唐军正凭着高坡地势,以□□阻击往坡上冲锋的吐蕃骑兵。

萧琰看清唐军的军旗是麒武军的旗帜,数营旗约摸有四五千步兵,在山坡上排成□□横阵,两边各有数百轻骑兵,也是麒武军的旗帜。吐蕃骑兵约有六七千人,其中重骑兵一千人左右,其余五六千都是轻骑兵。

萧琰一看地形,就知道唐军为何在这里阻截吐蕃军。

因为高坡的西南面就是那曲河,而高坡的东北面是一个很大的湖,唐军步兵阵就据守在高坡上,而那片高坡长不到一里,吐蕃军如果不想绕湖或蹚河而过,就必须从高坡或左右两侧的缓坡冲过去,而高坡和两翼,就是唐军的步阵。

坡下的那曲河不是很宽,只有十几丈,河水或许不深,但吐蕃骑兵若蹚河而过,就成了唐军箭射的靶子,还不如从坡上冲过去。而高坡另一边的大湖很大,青蓝的湖水一片,可能有几十里宽,绕湖往北去那就绕得远了。以吐蕃人粗犷蛮勇的性子,十个主将大概有八个都会选择冲过去而不会绕道。如果吐蕃援军的主将有智谋,他也要考虑,败退的吐蕃军是不是正朝这个方向撤退过来,万一他们绕道的时候,吐蕃军就撤过来了,岂不是被追击的唐军和在这里阻击的唐军前后包了肉馅?在这种顾虑下,吐蕃援军的主将也不能选择绕道,他们必须击溃这些阻截的唐军,否则冲过去救援也会形成被唐军前后夹击的局面。

此时,双方厮杀正酣。

唐军有四百陌刀阵,用来对付吐蕃援军中的重骑兵。

重骑兵的最大优势是冲击力,但吐蕃兵是从坡下冲往坡上,那冲锋速度就得减下来,而重骑兵因为自身负重在平原冲锋时加成的冲击力用到冲击高坡时就成了阻力,当然也就没了那种碾压的冲击力,并且因为负甲不灵活,在坡上奔跑反而显得迟钝。

而唐军的陌刀阵步兵没有穿重甲,只戴铁盔护头脸,身上穿皮甲,在坡地上来回冲杀纵横,并不比吐蕃重骑兵的移动速度慢,反而三人一小队、六人一中队、九人一大队的组合十分灵活,而且吐蕃重骑兵的铠甲是锁子甲,比不上唐军重骑的铁甲厚,唐军锋利的陌刀无论是戳刺,还是劈砍,都能对披甲的吐蕃骑兵和战马造成伤害,因此四百人的陌刀步阵硬是将一千重骑给挡了下来。

陌刀步阵与吐蕃重骑交战的地方是高坡的左面——相对于唐军来讲——坡底就是大湖,在临近大湖的斜缓坡地上,是唐军的轻骑兵,充当陌刀阵的侧翼护卫,与护卫吐蕃重骑兵侧翼的吐蕃轻骑厮杀在一起。

因为河水与湖水夹着的这片高坡地带并不长,吐蕃人的六千多骑没办法铺展开来,只能以每排三百骑的纵阵往坡上冲,所以唐军的四千□□兵能够以密集的箭矢将吐蕃骑兵的冲锋一次又一次打退。

而在□□营阵的右边,也就是临近那曲河的斜坡上,是唐军另外五百轻骑,阻击吐蕃轻骑从侧面攻打□□阵。

双方战斗很激烈,只是厮杀半个时辰,吐蕃骑兵就损失了七百多人,唐军也死伤四百多人,但唐军还是稳稳的守着坡地。

吐蕃主将心里急躁,决心渡河,他命令坡下的两千轻骑蹚过河水去南岸,往前驰奔一段距离,过了唐军□□的射程再渡河回北岸,从后方杀向唐军。

萧琰他们远远看见高坡上的战斗时,吐蕃军已经在渡河。

萧琰他们驰奔的正前方是高坡右面,距离大湖更近,而左侧方向是那曲河,横向距河边还有三里,如果要驰援高坡,当然是直奔最近。

这时吐蕃骑兵已有千骑渡河到南岸,隔着河向唐军的后方奔驰。

萧琰立刻明白吐蕃人的打算,果断拨转马头奔向那曲河,口中喝令:“河水方向,两里半,上弩,准备战斗!”

第四团的骁骑兵也看见了河对岸的吐蕃骑兵,约有千骑之多,后面还不断有骑兵加入,他们都嗷嗷的叫起来,声音里没有迎击数倍敌人的害怕,反而因为敌人多战意更疯狂。他们夹马奔驰,取下擘张弩,从右腰斜挎的□□壶中取出□□,安入弩槽中。左手擎弩,右手执缰,半俯着身子以最大的速度冲向那曲河。

河对岸的吐蕃骑兵前锋已经驰出两里远,然后再次渡河往北岸。

战马蹚入河中,河水只淹过吐蕃马的肚皮。

他们远远的看见河对岸一队举着唐军旗帜的骑兵向着他们驰奔过来,马蹄疾响如骤雨,呼喝着杀气腾腾而来。

“快渡河!快渡河!”吐蕃人的百夫长催促道。

萧琰的赤风跑得最快,她没有用弩,还是射箭,因为她射箭的射程超过擘张弩。

萧琰在距离河水二百五十步的时候就射箭,蹚在河水最前方的吐蕃骑兵应弦而倒,一个,两个,三个……个个都是一箭穿喉,不需要爆裂,贯喉便是死亡。

后面的吐蕃骑兵啊啊的叫起来,纷纷举起圆形的盾牌护住颈部。

但是没有用,萧琰的铁箭贯穿盾牌射入他们的咽喉。

一名融合境的百夫长挥矛击箭,但他挥矛的速度没有箭的速度快,手才抬起来,箭尖已洞入他的咽喉。

“趴下!趴下!”另一名百夫长喝令道。

河水中的吐蕃预兵都趴在马背上,但萧琰的箭贯穿马颈从他们戴着铁盔或翻毛毡帽的头顶贯入。

吐蕃兵都惊恐的叫起来。

萧琰射死第二十个吐蕃兵时,骁骑兵也已驰近到距河二百步的距离,擘张弩射击,每一支□□都准确的命中吐蕃骑兵或他们的战马。

吐蕃千夫长此时不敢渡河,在后面大声喝令:“快!快!”

二百四十五名骁骑兵在河边拉开横阵,□□不停。

吐蕃骑兵的弓箭射程不及,只能拼命渡河,没法反击。

但吐蕃骑兵胜在人数多,拉开长达一里的渡河线,在骁骑兵□□覆盖不及的地方,渐渐有吐蕃骑兵涉水过岸,往骁骑军这边冲杀过来。

萧琰率领一部分骁骑军迎敌,另一部分骁骑军仍然往河中射弩。

渐渐的吐蕃人渡河多起来,萧琰喝令道:“列锥阵,凿穿。我和曹校尉各居头尾。”

对河射弩的骁骑兵收了弩,使用上箭更快的弓,一边射箭一向往萧琰的方向列阵,形成前窄后宽的锥阵,萧琰为锥头,曹光宗在队尾。

萧琰射出一支鸣镝箭,尖锐的呼啸声中,对面的吐蕃骑兵最前方的旗杆从中断落,她喝出一声:“凿穿!”

骁骑军都疯狂应声:“凿穿!”

萧琰领着锥阵冲向吐蕃骑兵,疾驰中羽箭嗖嗖不停,她身后的安叶禧和一众骁骑兵也是射箭不停,当与最前方的吐蕃骑兵相距十步时,萧琰才收弓,从右大腿下摘下陌刀,如同最锋利的剑尖插入吐蕃队伍中。

骁骑兵在距离吐蕃军三十步时已经收弓,马槊掣在手中。

吐蕃骑兵也收了弓箭,双手举着长矛。他们的长矛矛尖细长,几乎占整个长矛的三分之一,但论锋利和杀伤力还是不如唐军的马槊。

骁骑军的锥阵如楔子般凿入吐蕃军阵中。

萧琰的陌刀在前方锥进,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左劈右砍,但因为出刀的速度快,每刀下去就是一颗人头飞起,无头的吐蕃骑士被战马驮着从锥阵的空隙冲了过去,一直冲出十几丈尸体才摔落下来。在萧琰的后方,吐蕃人的矛杆与骁骑兵的槊矟碰撞,往往是矛杆折断,三年才制成的马槊其槊杆的坚韧不是吐蕃人的长矛可比。

此时吐蕃人的队形还很散,萧琰的锥阵以长虹贯日的气势穿出吐蕃阵,往前冲出几百步,向东跑出一个大的回旋弧度,这才掉过头来,这次是背西向东。他们的前方是吐蕃军,而吐蕃军的前方就是麒武军据守的高坡。

这时吐蕃人的骑阵也已经回过了头,于是双方再次跑马对冲。

但他们分出了一千骑,去攻打驻守高坡的唐军后背。高坡上的唐军分出一部分□□兵和骑兵,迎击从背后杀来的吐蕃人,这些吐蕃人仍然是从坡下往上冲,这对据高而守的唐军有利。

萧琰这边的锥阵已经再次对冲吐蕃军,这次是从西往东北凿穿。

一路冲杀碰撞,但战马冲锋的空隙大,也有很多骁骑兵并没有与吐蕃兵相撞,就从空隙中冲了过去。

冲出去后一个大旋身,又随着萧琰回马穿刺。

这回是从东北往西南凿穿。

冲出去,再回身,凿穿;再回马,冲杀,凿穿……反复冲击敌阵。

萧琰用的是太宗皇帝创下的骑兵战术。太宗还是秦王时,曾经多次率领精锐的轻骑兵玄甲军,迎头杀入敌阵,锐不可当,一直杀到敌人的队尾,再杀回来,反复冲击,直到敌人阵形大乱,丧失斗志,其后的步骑大军掩杀过去,将敌人切割,击溃。

这个战术是大唐骑兵的经典战术,但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对骑兵的武力值要求很高,必须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萧琰如果率领的是她的第一团,未必敢用这个战术,但她身后是骁骑军,河西军最精锐的骑兵,而且个个都有股子疯狂的战意,这种疯狂将燃烧出他们最高的武力值。

虽然他们只有二百四十多人,身后没有大部队掩杀,但萧琰很有信心,她并不是要歼灭吐蕃人,而是牵制这批吐蕃骑兵,减少高坡上麒武军的后背压力。只要麒武军顶住吐蕃人的进攻,吐蕃人见久攻不下,援军就会退却。

所以他们的凿穿是要冲垮吐蕃人的阵形,阵形一乱,他们就不会被吐蕃人围歼,而吐蕃人的士气也必然在他们的凿穿下受到打击,士气一颓,战斗力就会下降,他们的凿穿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甚至击溃吐蕃人也不是不可能。

萧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但她的头脑却是无比的冷静。

在她的神识中,这个战场就如同一张棋枰,敌方黑子占据大半棋盘,她的每一次凿穿,就是落子落向敌方棋路中的破绽之处。

吐蕃人的队形很散,这使萧琰的凿穿战术穿透得很顺利。

因为吐蕃人在渡河时就遭遇了萧琰他们的弩射阻击,损失接近一百人,使他们的士气受到当头一挫,尤其萧琰射杀了他们好几个百夫长和队正,这使他们在渡河后的指挥上出现了一些迟滞和不顺畅,反应在“棋路”上,就是破绽。

萧琰与四哥萧琮下棋能做到赢多输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能立即触及弱点,一旦萧琮下了一着恶手——虽说是恶手,以萧琮在棋道上的浸淫功力,即使高手也未必能看得出来,但萧琰就能发现并且把握这个战机。萧琰很多次都是在身处劣势的情形下反败为胜,有时只差三四手就会落败,但萧琮出现一着恶手,接下来形势就会逆转,最终只得弃子认输。

萧琮将记下来的这些棋谱给了父亲,萧昡看后赞叹不已,与任洵谈论时道:“十七郎具有看透弱点、把握唯一胜机的才能,这在棋道上是一种天赋。用之于武道,也是一种天赋,敌人出招的弱点将在她的眼中展露无遗。用到战场上,也是一种天赋,能够立即看出敌人的薄弱之处,若领一支锐军,攻敌之弱,那就是常胜不败了。”任洵笑道:“可与陈武公比乎?”萧昡面带期许,“希望如此。”

两人说的陈武公是南梁第一名将陈庆之,人称白袍战神,初上战场就以二千败北魏二万军,成神之战是北伐之战,仅以七千兵,从南梁国境北伐,一直打到北魏都城洛阳,攻城三十二座,前后四十七战,所向皆克,从洛阳撤退时遭到北魏名将尔朱荣率三十万军队追击,以五千步骑与三十万魏军相抗,全身而退,因为撤退中遇到山洪爆发才全军覆没。

这是一位神将级的人物,即使大唐第一名将李卫公,也说陈庆之在战场上是“神手”,遇战之胜让人瞠目结舌,而且是他人用兵无法效仿,因为不是兵法运用上的差距,而是那神乎其神的眼力。

萧琰并不知道父亲对她的赞叹和评价,甚至期许她成为第二个陈庆之,但她已经在作战中运用这个天赋,从之前与武道高手的对战,到如今的战场厮杀,而她在晋入登极境就能神识外放后,这个天赋能力就更强了。

她身后的骁骑军当然不知道她这个天赋,但是他们跟随在她身后冲击敌阵只觉酣畅淋漓,就好像瀑布从高处流下,一泻千里,流畅得让人想大叫“痛快”,凿穿简直是一凿就穿,那种痛快劲让骁骑兵都嗷嗷叫起来,眼睛里仿佛有火焰,而这火焰又燃烧到全身,似乎整个人都是一团火,手臂挥舞马槊冲满了力量,完全不觉得疲惫,因为士气的高扬战斗力飚到最高点。

萧琰凿穿的路线完全让吐蕃人摸不着头脑,时而直线,时而斜线,时而曲线,时而冲击中阵,时而冲击边缘,在五六个凿穿之下,就将吐蕃人原本有些散的骑兵队伍冲得更散了。这个散不是指骑兵分布散,而是指不成队形,有的地方空白,有的地方稠密,有的地方首尾不顾,而萧琰的凿穿路线都是踩在踩着吐蕃人的这些“软肋”上。

几个凿穿之后,就冲乱了吐蕃人的队伍,让他们的队与队混杂,一个队的指挥不能通达下去,许多吐蕃骑兵只好随大流,跟着周边的骑兵队伍跑,哪边人多就往哪边跑,完全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萧琰的队伍却是如臂使指,二百四十七人宛如一个整体,随着她的方向前进,而指挥不畅的吐蕃兵根本没办法对他们形成包围,反而一次次的被他们冲垮。

七八个回合后,吐蕃人士气越来越低,他们感觉到了疲累,这种疲累从心理影响到身体,他们驰马的速度在减慢,挥矛的速度也在减慢,这使他们伤亡的人越来越多,尽管只是二百多骑唐军在冲阵,但给他们的感觉却是没法阻挡。

吐蕃人的战斗意志在不断削弱,很多吐蕃兵希望唐军的锥阵不要往自己这边冲,也有吐蕃兵在唐军凿穿过来时往旁边躲避,不敢与唐军正面相撞。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吐蕃骑兵就是一般散沙,更加无法阻击萧琰队伍的凿穿,当吐蕃人的千夫长死在萧琰的陌刀下时,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跑啊”,临河的吐蕃兵都策马蹚水而过,离河远的吐蕃兵便往湖边跑,想绕过大湖逃回去。

萧琰只率队追击了两圈便回马,向正在进攻高坡的吐蕃人发起进攻,仍然是凿穿战术。

虽然在坡地上驰马速度受到影响,但吐蕃人同样受到影响,凿穿仍然有效。

而坡地上的吐蕃骑兵受到下方溃逃吐蕃兵的影响,加上唐军坚守他们攻不上去,也没了心思再战,都拨马往坡下分散逃。

萧琰率着骑兵队伍在后面追赶,将吐蕃人像赶鸭子一般赶下河,又用箭矢射死了不少,若非骁骑兵的箭壶多半已空,蹚水而逃的吐蕃人恐怕还要多死一些人。

高坡上的唐军都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

这坡上还有七八百名吐蕃骑兵吧?

于是二百多人的骑兵将一千六七百人的吐蕃骑兵给击溃了?!

这边吐蕃骑兵的溃败,直接影响到高坡另一边的吐蕃人士气,当坡上的唐军敲击进军的鼓点时,吐蕃军队中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麒武军主将没有下令大举追击,因为步兵居多。只命令数百骑兵向前追出一里地,射了几轮箭就回来了。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阻击吐蕃援军而不是歼灭,吐蕃人撤退他们就圆满完成了任务。

萧琰和曹光宗没有率队追击,策马上了高坡,向指挥此战的麒武军主将——右副军主吕直茂行礼。

萧琰因为暂时率领第四团,便先行礼道:“静南军第十一营第一团校尉萧琰见过吕将军。”

吕直茂眼中掠过异色。

曹光宗随后道:“骁骑军第一营第四团校尉曹光宗见过吕将军。——奉曹将军令,第四团随萧校尉行动,协助吕将军阻击吐蕃援军。”点明此战是萧琰指挥。

吕直茂呵呵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萧校尉有勇有谋,凿穿战术运用得神乎其神,不愧是大都督之子。”

萧琰听四哥萧琮说过,麒武军的右副军主是二哥萧璋生母的兄长,她心中便生了几分谨慎,行礼道:“这有赖于曹校尉麾下的骁骑勇猛,不然这凿穿战术也无法应用得当了。”

曹光宗赞道:“是萧校尉的凿子头当得好,这凿穿才能如剑之锋锐,如水之流畅——这一仗打得痛快呀!”

吕直茂哈哈笑起来,“两位都是英勇之士,此战当为奇功。”

山坡下蹄声渐近,出去追击的轻骑兵回来了,领头的骑兵营将身着耀眼的明光铠,身躯挺拔健硕,气势凛然,脸上覆着金色面具,狮首形状。他目光望向山坡,看见戴着银色面具的萧琰时眸底闪过锐光,眼神有些晦深。

萧琰看见他时眉毛扬了一下。

萧璋,她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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