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家客栈里是一连走了两波人,不明就里的掌柜娘子,哪里能不着急的。Www..Com不待后院的浆洗婆子讲完全部,便已是领着那婆子,往前头柜上来了。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好好与我说道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后头跟着的婆子,摆了把椅子来,便在柜前摆开了阵势。
这两个前院守着的小伙计,先前又不跟着掌柜的,自然是不晓得里面所发生之事。两下对望一眼,皆是只懂摇头,却是提不上一句有用的来。
倒也不笨,直接禀了东家娘子,便走了一人,去将刚才领着客人退房的小六,唤了前来。才进门,一眼瞧见这架势,跟着一起来的伙计心下也是无奈摇头,挪过墙边垂首立定。
倒是反观小六,一脸平和的直言告诉起来:“那两波客人,本还要再住一段的,不过好似有旁的急事,才赶在用饭之时匆忙结账,出城离去的。”
“这般突然,不过才一天功夫就出旁的事?你们家掌柜的去哪儿了,都过了饭点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怕是往后巷……。”
这话刚出,那旁已是挪步往墙角的伙计,忙不迭直摇脑袋,帮着自家的掌柜辩解起来:“哪里敢往后巷去,是去西头点心铺子买韭菜包子了,想来也是该回转。”
边说着,边偷眼瞥了一眼东家娘子:“要不,小的这就去寻了掌柜的回转……。”
“不用你去。”抬手一指那旁的小六道:“你可认得路?”
“认倒是认的,只是……。”侧过身子,僵着脸上的笑颜,朝着那边院门角上比划一下:“掌柜的他自个回来了。”
经他这一提,哪里还用旁人再多说半句。只见掌柜娘子已是忙不迭起身,就往院里去。瞧这情景一旁的伙计连忙,朝着先前帮自己解围的小六挤眉弄眼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原本柜前一溜伙计,顿时跑得一个不省,就连那后院的浆洗婆子,也是瞧着不对,脚底抹油直接躲出院子,家去了。
好在掌柜娘子。还晓得不能在外头念叨当家的,一脸不悦地与掌柜的前后脚进到房内。俩夫妻才说道起先前之事来。
“你是说那…那…那两波客人是……。”没敢往下,忙又起身将早就掩实的窗户,瞧了一遍。才忐忑不安的重新坐了回来:“当家的,你说这事衙门的老爷们,可是会怪罪咱们店里?”
“怪罪,倒也说不上,不过总之是小心无大错。所以我今儿才一觉出味不对,就立马让人劝……遣了他们离去的。”说着脸上,已显出些许得意之色来。
这旁的掌柜娘子。哪里会不晓得自己这当家的作派,也不当面揭穿他。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拿过帕子,扫了扫面门。朝着当家的方向。用力嗅了嗅,才微微皱眉问道:“你这身上啥味,怎么冲?”
不提这桩还好,一提起这事来,却是把身旁掌柜的给哽得,老脸发烫。自己是急着出门躲难,刚巧又瞥见一旁的破布褡裢,便立马自作聪明的拿过就走。哪里想到,这褡裢上满是鱼腥,还时不时透着股子汗臭味。
等他察觉一旁经过自己的路人。无不躲得老远。更有甚者宁愿溜边、贴墙跟的。也不敢同自己并肩而行,才惊觉原来是这要命的破布口袋惹的祸!
待自己这么提鼻子一闻。更是险些被熏昏过去。这才后知后觉,敢情方才心里一时紧张,哪里顾上这些。只想着要掩人耳目,但事出紧急,改换行头是来不及咯!才看到条凳上的褡裢,便是计上心来,不等跨出院门,就直接反手背上,低头赶路。
这会儿一清醒,也是难以忍受,可眼下又不能立马丢在道旁,毕竟还得先避过此劫,才是要紧。硬着头皮在外面溜达了好大一圈,刚悄悄靠近自家客栈,缩着脖子往里张望,就叫小六,那眼尖的小子给逮了个正着。
不过,转而说起小六来,这掌柜的倒是不惜溢美之词,狠狠夸了两句。忙又指了指,桌上自己放下的厚布包:“要不是,那小子机灵,让我去买素包子,指不定就得闹出好瞧的。”
这一指,倒是把正捏住鼻头,另脱开条臂膀使劲摆手的掌柜娘子给恼及了。瓮着鼻,提高音量,已是直言喊道:“还不快都丢了出去,一会儿洗干净了再进屋。”
自知身上味大的很,弱弱应了一声,便抱过桌上好大一包素包子,转身推门而出。愣是连着洗了三回,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觉得身上的味道清除。而那一大包素包子,更是苦了掌柜的,自个一连啃了两天,才算都没浪费。
就在客栈里正为这两波,突然离去的客人闹腾起来之际,那边东院里的客人们,也已是陆续而归了。而早在刚才得了赵明暗中指点过的小六,又是忙不迭接着他往各处的传话差事。
不满二刻时辰,原本才刚将酒楼里那一幕,当作谈资的人们。已是猝然变了话题,转而议论起,那西院中两家为何突然离去之事来。其中最为关心此事的,自然就是那打鹤鸣而来的贡家子弟了。
“主子,您看这事是不是…咱们也得……往府里告诉一声,才好?”瞧着主家公子爷一脸的苦恼之色,不禁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提醒一句道。
闻听此句,这旁正扶额冥思苦想的这位,也不觉有片刻失神。张了张嘴,却是没吐出半句来,停下半刻后,才又摆手,让示意面前两人退了出去。
新来的那个,也是颇为惊叹怎么明摆着眼下之事,疑点不少,可自家公子,却还不让告诉府里,究竟是何道理?压不住好奇,两人才刚踏入小屋里,就已将心中不解,尽数提了出声。
而走在前头的这个,却只是苦笑摇头应了一句道:“你要是想在咱们府里做完这几年死契,平平安安的回家转,打今儿起就得学会这装聋作哑的能耐,才是正经。”
就此一句,已叫后面那新来的,猛得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多问一句有关之事。直道多年后,其安然离了贡府转往家中时,仍是对今日所经历之事,记忆犹新。
然而,比起他的不解来,主子贡家大公子的心中此刻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先是瞧着那两家满含怒气,匆匆而去。又在不久之后,眼见着缓缓步下二楼那几位,皆是古井不波之态,丝毫不见喜怒之变。
一方是怒不可遏,而另一边却是平静非常,实在叫人难以判定其间之事。按理说若是双方不欢而散,又怎么会是那两家人先与县衙众位,步出酒楼?
但要说是县衙强势将那方的无理之事,断然拒绝,却是更令他费解不已。明明大张旗鼓,邀请饮宴祥云,难不成就是当面回绝对方所图?怎么想都是太过牵强,他是越深思,越觉茫然无措。
然而,还未待其细辨出个子丑寅卯来,那街头巷尾的传闻,就已是在第二日清晨起,在市集中最先传扬开来。更令人叫绝的是,那祥云楼中,紧着昨日盛举,又出了一档子新鲜之事!
“你可是瞧真切了?”
“那还用说,告示上分明写得明白,打今儿晌午起,便有李讲史师徒俩登台。”
另一旁不知何时,探出半个脑门来:“两位大伯说得可是那祥云楼里又出事了?”
被个半大小子冷不丁,插进一句,正闲话的两人倒也没生气,不过瞥了一眼,提醒道:“小子说话可是不对,怎么说成了人家好好的酒楼出事?应当是他们家又办起了晌午书场,才对!”忙又高过了三分,重重提醒一声后,这两人才边议论着,边奔那方向而去。
“我同你说,好像今儿演说的就是昨儿县衙……。”听着不算清晰的议论之声,这旁的小厮已是再顾不得,晨间主子交办之事。便已不再迟疑,拔腿就朝着客栈,一路小跑。
此刻,刚过午时。但只见,今日自家店堂中,却是比起昨日午间来,更是座无虚席;二层之上,更是间间客满;即便是门外所在,也早在清晨之际,就已是被两排码放齐整的各色条凳,占据了大半去。
“我们家掌柜的,是再借不来条凳桌椅了,要不然……。”回头一指隔着竹帘的后院,低声偷笑道:“只怕,怎么也得在这院子里,再添上两个包间才好!”
另一旁的,更是笑着附和道:“咱们就等着一会儿,客人们听好了,乐舒坦了,给打赏就成。总比平日半死不活的空着店面,强上一倍不是!再说了,不是好歹能剩点零嘴,叫咱们也跟着沾沾光不是。”听了这话,两人已是相视一笑,转回厨房里各自忙活起来。
随之醒木响起,顿时将整个两层内颇为杂乱之声,不消片刻便已断绝当场。就见台上两人,也已分了主次坐定下来,就要开讲。
“说起官场之中,官官相护的旧故事来,怕是大家也已是听得太多了。今日我李讲史,就与大家讲上一段,官商勾结……。”(未完待续)
诸玉在傍193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