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后院的家眷仆从都在韶华的带领下有序的聚到了前院,战娆怕那些漫天乱飞的杂毛伤及无辜,立刻对着璃茉大喊一声:“快收!敢伤到我家里人,我让小相公拔光你的毛!”
璃茉扭头愤愤的看了一眼战娆,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对她说的话还是有些忌惮的。
君上几万年来对这根呆木头的好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虽然说她和君上也是数万年的革命友情。
可是和这个木头相比,君上一定连眼睛都不眨就会做出重色轻坐骑的决定来!
等璃茉收了攻击的法术,那些羽毛瞬间凭空消失,但是看着满地的狼藉,战娆还是有些戚戚然。
这些士兵也不过是受人俸禄替人办事,即便是站在对立面,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遇上璃茉这个半坛子水,也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七皇子有没有说过我们这里结束之后在哪里和他汇合?”战连成最先理智的考虑到善后的问题。
可是钟离玥只是交代她们回来协助战连成,并没有说完事儿以后怎么办啊!
而且看他当时的那副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打算离开皇宫,估计是不管大皇子怎么折腾,他都势必要将皇帝的头七灵守过,看着皇帝下葬之后才会离开。
剩下的士兵见四皇子已经被战娆他们点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惊恐的大眼瞪小眼,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院子里的这几个,在收了惊吓的他们眼里都已经不是人了,谁知道哪个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让他们断子绝孙还是一命呜呼呢!
“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们四皇子暂时还不能离开,你们要是不想和地上这些兄弟们一个下场,就尽早离开!”战娆敛眉严肃的对着那些所在墙角的士兵说道。
士兵们一听,简直如同大赦,急忙往门口跑,连掉在地上的头盔和兵器都顾不上捡回来,生怕走迟了战娆突然改变主意。
“等等!”
难道真的要改变主意?!
士兵们僵硬的刹住脚步,小心翼翼的看着战娆。
“真是不顾同僚之仪!不要光顾着自己逃跑,把这些人都抬出去治伤吧!”
士兵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到了受伤的同僚跟前,或搀扶,或两人抬一人,颤颤巍巍的集体撤离。
院子里除了斑驳的血迹,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战娆起身一跃,脚尖已经立在了战府最高的一间小楼顶上。
对着围在府外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四皇子已经在我们手上,你们也看到了,伤兵都放出去了,我们无意伤害你们这些拿人俸禄办事的卒子。
所谓法不责众,你们集体回去,想必你们的主子也没办法处罚你们所有人,回去对你们的主子说,我们七日后自会离开神都,让他们不必在无谓的挑起事端!”
说完战娆便起身跳跃到半空之中,随手一划,一个巨大的浅绿色光罩有如一个巨型的锅盖一般将整个将军府都罩了起来。
一连串动作将战府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虽然战连成在瓮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战娆使用木系灵力的样子,可是其他人却都还是第一次看到,免不得要惊讶一番。
“小……小七!你得……得……得道成仙啦?!”韶华张目结舌的望着战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噗……娘亲!您见过长我这么难看的仙女么?!”
韶华虽然也知道战娆生来就有着奇特的木灵之魄,但是她以为那不过是能让她指挥写花花草草的罢了!
谁知道居然还能像仙人一般设置禁制,而且以她年轻时闯荡江湖的经验来看,这个禁制绝对不是普通的禁制!
一般的禁制可没有这么通透清晰的颜色!
“那……那那……”
战娆见韶华这个样子有些暗自好笑,韶华都已经四十几岁的人了,却永远都保持着十几岁无知少女的状态。
她那那了半天总算憋出了一句:“好看的我也没见过啊!”
众人当场一头黑线,显然战连成已经习以为常,仍旧十分淡定的将话题拉回现实。
“我们就在这里等七殿下么?”
“恩!让璃茉先去皇宫给小相公报个信!”说完便回头看了一眼璃茉,璃茉从来也没像今天活的这么憋屈过!
即便是君上每次要使唤她的时候,也都会给点好脸色,这个丫头她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
虽然满心的不忿,可是正事还是要办的,狠狠的瞪了战娆一眼后起身跳入了战娆在禁制上打开的小缺口。
战府就这么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日子,期间别人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战连成总是望着皇宫的方向呆站,有时候一站就是大半天。
饶是战娆一想粗枝大叶,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再想想,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对战家的影响十分大,就是整个玥国怕是也要被动了根基。
现在不知道离国和南弭究竟是什么情况,若是被他们任何一方的了蛛丝马迹,趁虚而入,怕不是又要战火纷飞?
十年前的战火在瓮城起在瓮城熄,已经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这一次却不相同,这一次,根源在国之中心的神都,一旦燃气战火,恐怕全国的百姓都要遭殃。
战连成征战一生,并不是为了什么稳固皇权,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为的,不过是百姓们能够拥有一方安乐之土。
煌!你这最后一道诏书是在拿什么赌?你输的起么?!玥国的百姓输的起么?!哎!
战连成随着几句发自肺腑的喃喃自语重重的叹了口气,刚转身便看到一袭白衣,钟离玥就那么波澜不惊的迎上他的目光。
“他在拿我的不忍心和心底仅存的那一丝丝天下大义来赌!”
战连成惊讶的看着钟离玥,算日子今天早上应该是皇帝下葬的日子。
现在这个时候钟离玥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个和自己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倚仗了大半生的兄弟,终于真真实实的离开了……
钟离玥微微顿了一阵,战连成本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谁知道他也并排和战连城站在一起,目光悠远的望着被厚厚的云层笼罩的天空,毫无预兆的说道:“他赢了……”
战连成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时间激动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表情僵硬的偏头看着钟离玥。
钟离玥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张如玉一般的面庞在窗口微光的掩映下显得十分的不真实,煌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仔细想了想,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人家爷俩的事情,他在这里跟着瞎琢磨什么呢!
钟离玥来到战府之后并没有立刻采取什么行动,战娆觉得他应该是像是坐月子的小媳妇似的被伺候的无比周到,早就忘记了外面现在是一副什么光景了。
前些日子她还让那些士兵回去和大皇子他们放话要在七日后离开呢!可是现在都过了几个七日了,钟离玥仍然一副住娘家的小媳妇样,就是不愿意动身,这不是让她枉作小人么!
不过!对大皇子这种人好像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不也和钟离玥约好了不来捣乱的么,那还不是大摇大摆带着兵马堂而皇之的给钟离玥还有战连成按了个罪名,想要置他们于死地么!
这样想着战娆那颗略显惴惴的心又恢复了安稳的频率,索性将打发日子的手段转移到和璃茉斗嘴斗法上来。
两个人天天不折腾到满身杂毛满头树叶决不罢休,与他们相比笙就显得无聊多了。
自从住进了战府,除了每天跟着璃茉出去采买全府上下的吃喝用品之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秀的比闺秀还要闺秀。
战娆好几次想要让他也加入他们的战圈,反正是打着玩又不会伤到人,可是他就是不合作,久而久之战娆也没办法了,只好任由他每天呆在房间里发霉。
这几天开始钟离玥大多数时间是和战连城在一起,或喝酒,或下棋,也不知道他们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究竟哪那么多共同爱好!
有时候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连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是要端到书房去的。
倒是韶华时不时的会跑到笙那里去关照一下,自从她听战娆讲了关于笙的身世,就莫名的对他升起一丝怜惜。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好像能透过他看到一个感觉很熟悉的人,可究竟是谁,脑子里又完全没有概念!
所有看似平静的平静终于在一天夜里被打破了!
这天夜里战娆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遭了!是禁制!
她一直用意念控制着禁制,虽然为了将灵力小号降到最低她启动的只是最薄的木灵之盾,可是对付凡人的物理攻击早已绰绰有余,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震动呢?
慌忙起来披上外衫就往院子里奔,当她出去的时候,钟离玥战连成都已经在了,大家都神情诧异的望着笼罩在禁制顶上的那抹火光。
不看还好,一看,战娆下巴差点脱臼!
不是吧!都出动雷霆大炮了!太看的起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