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上来的一整碟的烤鱼，都被王佳尚给吃了个七七八八，也好，免得李安年把持不住吃得太多，到了早上还打嗝。
看一旁翁旭然似乎心情也颇佳，至少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臭了。于是她喝了口柠檬汁儿，清清嗓子说：“两位，我……有个提议，你们要不听听？”
“你说呀，”王佳尚还在挑鱼骨头，头也不抬地应，“又没拦着你。”
“呃……要不你俩住一屋？”李安年嘿嘿笑道，“你看，正好小王也有自己的屋了……”
“不可能。”翁旭然面无表情否了，王佳尚紧跟着说：“要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弄死他。不，等下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
“……至于吗？”李安年揉了揉额角说，“我跟他……我们两个……”
“已经睡过一晚了嘛，”王佳尚说着打了个嗝，“以后做一样的事就好了，哪有那么难。”
“你……你还真是小孩儿啊？”李安年气不打一处来，“同居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凑合一晚跟那能一样么！”
喊完李安年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了，憋红了脸咬紧嘴唇，才继续对呆了的李安年说：“虽然不是……封建社会了，但……”
“还有谁会说出去呢？”翁旭然冷不丁开腔了，“是我，还是她？再说，我已经被房东看到了。”
“我就知道你会不高兴嘛，所以……刷我的卡只是个开始啦。”王佳尚堆起满脸笑说，“以后那张卡都给你刷？“
“算了，别。天降大财怕是承受不起。”李安年摇着手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就先这样吧。”
话说完李安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扭头一看，猝不及防撞上翁旭然的双眼。
嗯，眼神很是微妙。
李安年自然不会不懂他那眼神想表达什么，两人同时别开视线，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饱了。”王佳尚毫无节操地打了个响嗝说，“几点啦，该回去布置了。不是还要去商场？”
李安年瞧一眼翁旭然冷峻的侧脸，挑挑眉说：“才九点四十，走吧，正好消化消化。”
于是一行三人就这般逛逛荡荡，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小区内。毕竟已经很晚了，到了门口众人就把购物成果全往王佳尚屋里一丢，各回各门。王佳尚纵使满脸不爽，但又坚持称自己不是真的小屁孩，能自己收拾，还是让他们回去了。
门一关，又剩李安年和翁旭然了，尴尬现在才算真正弥漫开。倒是翁旭然先开始动手收拾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实际上他自己的东西很少，所有的包裹离就他自个儿的最小，只有一些李安年作为女生一时想不到的必需品，比如剃须刀啥的。
李安年还是决定开口打破这沉默：”要不今晚……我睡沙发吧，毕竟我比你矮，这沙发……“
“隔壁那位不是说了？睡都睡过一晚了，”翁旭然抬眼瞧着她，眼神无波无澜平静道，“也就再凑合个两三晚，床该到了。”
说完他又忙自己的去了。李安年讨了个没趣，也开始动手收拾自己买回来的一堆粮食。阿呆喵喵叫着绕塑料袋走来走去，翁旭然已经收拾好自己那点儿家当，主动走过李安年身边去柜子里拿了猫粮。
“少喂点儿，只能两勺。”李安年瞥了一眼说，“太胖了也不好。你以前养过猫吗？我看你对阿呆很上心嘛。”
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响，翁旭然闷声说：“以前养过一只布偶，喂的进口天然粮，零食也都是国外拖人带的，结果受惊而死。”
李安年一愣，小心翼翼问：“是……应激反应？”
“对，明明当年也是从英国航运托送来的，但是那回飞去法国，落地开舱时发现刚死不久。还是太娇贵。”
“土猫能皮实点儿，就是脾气大，现在还打我，只不过不出爪子了。哎？巧了啊，我们仨，都养过猫？”
“猫嘛，”翁旭然挑挑眉说，“百年前就有白纸黑字的记载，已经具有仪式感地征服了人类。没想到，神仙也一样。”
“对哦。”李安年仿佛突然想到什么歪着头盯着墙壁。翁旭然使劲儿撸了一把阿呆的脑袋，阿呆惊叫一声一阵风似的溜进它那蒙古包形的小窝里了。
“它向来怕男人，我爸它就怕得很，”李安年耸耸肩说，“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它住在这儿应该也心塞得很，这几天饭都不好好吃了，我要把它抱到隔壁去。”
“隔壁？”翁旭然立刻皱起眉，“你要抱给那个小学生养？她不是都养死一只了吗？”
“再如何……她也不至于胡乱瞎养才养死吧，而且我也不需要她怎么照顾，放好粮跟水跟猫砂盆就行了。”
“你就确定她一定会同意？”
“不同意就算了呀，我只是去问问。”
李安年说着就兴致勃勃推开自家房门出去了，翁旭然还试图把手伸进猫窝里争取一下，结果手背上立刻就挨了三道深深的挠痕。
李安年站在隔壁房间门口，突然莫名有点儿紧张。
紧张个啥？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时候有什么好顾忌的，都是姑娘，就算直接推门进去又能咋的。
当然，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的，李安年用力敲敲门，等了片刻，并无人开门。
嗯？咋回事？李安年又用力敲了两下房门，这声响因着隔音极差，连邻居都能听见了，里面人真听不见？就算不方便，嚎一嗓子也行啊。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或者人根本不在？
于是李安年干脆用力扭开把手，发现门根本没上锁，她这么一扭就把门打开了。
只开条门缝李安年就已经心跳加速，倒吸冷气，再伸头看去，她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的确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但李安年的第一反应是——这谁啊？？
这是男是女啊？
好白好漂亮啊？？
接着心跳更快了。
她知道自己终于真正直面这个活生生的传说了。